可石父的表情,就像毓姚刚出去玩完回家似的,什么都没有说,只看着孩子白纸一样的连,眼里都情不自禁的充泪。
急忙叫人把温好的鸡汤送过去,又点了两个炉子暖着。
嘴里念叨的只有,“天凉了,不能受风,你大伯母生你姐姐的时候就是在咱们逃亡的路上,所以月子坐得不好,一到冬天就咳嗽,这屋子里我都让人那絮把窗户缝堵死了,这回肯定冷不着你。”
连老三也从外府赶了回来,雪雁跟媞祯他们出了府,就回去给她主子报信,毓嬛跟毓姚关系最好,得知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便急忙回来了。
其实她心里也有些埋怨,出了事本能的找大姐姐,似乎成了条件反射,连她反问雪雁“为什么不先通知我”,雪雁都愣了愣,断断续续只接了句“人微言轻”。
是啊,哪怕她脱离了石家,哪怕她自己也能当一个商舫的主人,在别人眼里,她还是“轻的”,连个自己的姐姐撑腰都不够。
边想着边给毓姚喂药,好不容易睡下了,她才叹了口气儿起身。
月光很柔和,大姐姐在外面喝着差靠在塌上休息,见她出来,便温和的笑了笑,转头叫文绣捧一碗雪蛤给她。
“大晚上赶过来,也冷坏了,快喝些热的暖和暖和。”
毓嬛平淡摇了摇头,“我看过二姐姐了,这就回去。”
自上回薛姨娘的事,虽然得到良好解决,但到底她跟石父还是有着离析,尤其是看着父亲对姐姐的无微不至,说实话,心里不吃味是不可能的。
本能眼不见为净的原则,顾舫那里把宅子置办下来,前不久她就搬了,如今她当家,自然不会再回泉州那个地方。
本来还想着在自己的府里分个院把二姐姐接来,不想说出事就出事。
如今看过心也安,对着她姐姐,她实在无话可说。
媞祯看她一脸的冷漠倒也不以为然,只是简单叮嘱,“知道你不想回府见到爹爹,可老二毕竟跟你最亲,爹爹、哥哥他们是外男,我如今月份大也实在不方便,能照顾毓姚的人并不多。”
毓嬛明白的点头,“二姐姐跟我从小长大的情意,我自然会留下来照顾好她,姐姐放心就是。”
媞祯听她没有意见,便弯了弯唇,“入了秋,平阳那边送来两张墨狐皮,我叫人裁剪好,给你和毓姚做件斗篷。都说今年冬天冷呢。”
“给二姐姐便罢了,我要用作什么,直接从顾舫走账就行。”她的目光快速从她姐姐的身上掠过,“只怕我动了姐姐的稀罕物,父亲会说我不懂事。”
说罢她还自嘲一笑,毕竟她经历过太多回、太多会了。
媞祯轻轻皱起画成远山黛的娥眉,“你还因为上次的事情跟爹爹生气呢?”无奈的叹了口气儿,“其实……”
不待她把下半句话说出,文鸳煽风带火的跑了进来,附在她耳边道:“方才林府的来报信,说已经把蒋文才送出城了。”
媞祯哦了一声,慢慢放下手里的杯子,“派人盯着,等再远些,该动手就动手吧。”
文鸳被她这句话催得有些始料未及,“您这是……”
见她笑,“傻丫头,小人难缠,唯见钱眼开,以蒋家母子的德行,没好处是不会松口叫毓姚跟我回来的,届时他们有个伤有个难又成了我的不是,倒不如退一步叫他们自个走。”
漾着一抹浅淡的微笑,只点到为止,“如今这事善解了,没仇没怨,出了长安城死了,又跟我有什么关系,一百两金子的作殓葬费,得值了。”
文鸳脑子转了两圈,悻悻笑了起来,随机欠了身道:“奴婢这就跟曹迩说去。”
小碎步急快,一个转身便跑得没影了,文绣给炉子换了碳,起身支开窗户的一道缝,本想退回去,却情不自禁被远处那摇曳的火光所惊动。
正想回去指给媞祯看,门外的脚步声很是凌乱的刹到,一个滑步扣了个头。
“王妃,不好了!咱们王府走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