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柔软波折复被惊动,全然随性的流露,虽然很羞赧,但偶尔为之,又充满了趣致。
一时雨退云散,阳光如精工绣作的云锦漫天铺开。眼前的纱幔一撤,顿时变得清明起来,抬头看他的眼,不觉矮下身去抵在他胸口,甜腻如云涌动。
他轻轻吻上她的额头,闷闷地笑,“欢喜些了吗?”
媞祯捶他,看那鸟儿,“青天白日它全看见了,万一它学舌怎么办?”
温钰想了想,“不耽搁事,这小东西也没那么聪明。”
话音刚落,那鸟似因他骂它笨突然激情地拍打翅膀,“胡说!我聪明,我全看见了!”
愣是各自静了好一会,双双像被“上课”了一般,把脸捂住。得找个地方搁得远远的才好,不然放屋里太难为情了。
一头躺了很久,才合衣坐起来,想起进来她眉头紧蹙的睡容,温钰问:“是什么事叫你不高兴,这几天见你唉声叹气的,连睡觉都挂着脸。”
“老三的事罢了。”她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他了,说到最后也是别无他法清叹,“眼下我除了接招也没别的办法,要紧的还是做爹爹的思想工作,想办法牵线搭桥,得让老三跟老爷子把话说开才行。”
温钰哦了一声,本着避嫌的缘故,对石家的家务事并不言声,而是转言他能发问的地方,“听管彤说,重阳节你想要办个家宴?”
她嗯了声,“难得天下太平,也该办些喜事添添福气。说实在的,从我进府到现在,咱们府里一直都没热闹过,怎么也得大办一场,叫我拿拿‘秦王妃’的款儿。”
“你想做,那我自然也赞同。”他一壁说,手一壁滑下去,“只是乱糟糟的什么人都有,不及俩个人肃静。”
忽然他还泄了口气儿,有些抱怨,“说回来,如今这皇帝不管事是一点都不管,我前后脚都在外面贴着,跟你相处的时间也越发少了。好不容易温存会儿,还像偷香窃玉似的,得快去快回,简直少得可怜。”
她唔了声,思量道:“好些替皇帝办差吧,难得他身子终于挎了下来,如今就嫌累,那以后该怎么办?”
温钰听得眉头直蹙,特地挑到了两个敏感的字眼,“……‘终于’挎了?”
媞祯闻言只是笑笑,捻起手指按在他太阳穴上,“所以秋来乍暖还寒,你也要注意身体,你要是想我,我可以跟你一块去办公,”又近着他耳侧轻轻道:“或是我也可以帮你批注……帮你批改公文。”
他默默看着她,只是看着她,那沉沉的眉眼,看得她心头发凉。
她微笑,“怎么了?不许我议政么?”
他慢慢扯上嘴角,一把把她拉回胸前,“哪儿的话,我所有的事你什么时候说了不算?你开心就好。”
“那这样的话,你也给顾姐夫一个官做做吧。”她用手指念起他的袖子,“他聪慧可靠,比之我哥哥强十倍不止呢。”
他低下头,笑着说好,“那连同你哥哥都进一进吧。”
她眼睛泠泠一动,抚摩他的唇,缠绵地吮了下,这才完全欣然的钻进他的怀里。夫妇相对,家常日子的平淡温馨。
那厢温岱容正想到东边来给人瞧瞧重阳备舞的事宜,一时撞见那般形态,简直脸色大窘,闷头闷闹地就往回跑,一不小心给文绣撞了个冽阻。
没得回过脸说句话,就急匆匆离去了。她的丫鬟在长廊边的门等她,见她惊慌失措来,大吓了一跳,“怎么了?那位说什么了吗?”
在所有人的想象中,石王妃是虽专宠但又极木讷的人,时间渐渐长了,仿佛胡居兰落水一事和赵今淑的状告都成虚设的污蔑,可方才那一耳朵,温岱容可实打实听出,秦王对这个王妃的纵容得很!
甚至超出她的意外。
想想她嫁进王府,除了之前受皇帝托付,更大的还是为了自己的母家。庆国公府寥落,到今天才出她一位良媛来,所以安心塌地更重要是在王府熬出跟高的资历。对王妃言听计从,不过觉得王妃没有显赫的娘家依靠,她假以时日可用家世逼她下堂罢了,所以才会恭敬听话,以待来日。
可若秦王真偏心给石氏壮大了一番,让石家骑在温家头上,那届时什么正室地位都是镜水月。
她失魂落魄地想办法,连话都不想说,那个不识时务的又道:“奴婢刚才看见殿下进去了,主子遇上了吗?”
她鼻子一酸,“遇见又怎么样,心都是偏的……”
耷拉着两肩,转过头刚好看见疯头疯脑的王宝林在她面前跑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