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瑀摇头冷笑了片刻,才一一娓娓道来,“说是陈夫人知道王宝林得了疯病担心的紧,从去年就想来看女儿,可王弥偏偏不让。如今杜家倒台,连同王家都臭了,王弥更是避嫌地不得了,生怕殿下把他替皇帝做的事算在他身上。所以两人各执己见,争吵下就休了妻。”
媞祯唇际欲笑未笑:“王弥这人倒是,女儿女儿不要,妹妹妹妹不要,如今连夫人也不要了。好好一个侍中郎,愣生生成了孤家寡人,又为哪般。”
“人心不足,机关算尽,有时候太想撇清,往往就什么都撇不清。”显瑀懒懒抬了抬眼,一字一句说:“陛下,已经停了他的职位,待歇家中,虽没有明旨罢免,但圣心如此,侍中一职已是名存实亡。”
她噫了一下,又道:“不过,庆国公温彦威近来倒是深得君心,已然快取代王弥了。”
媞祯不觉深吸了一口气,“是么。”
俩人在亭子里聊地投神,并没有看见有个身影在慢慢靠近,直到临地十分近的时候,文绣才出声提醒,“姑娘,表姑娘,温良媛来了。”
适才反应过来,俩人正起身子做好。
温岱容瞬间化成一抹姣好的笑意,捻这手绢向前道:“妾给王妃请安,王妃淑安。”
媞祯笑吟吟地示意她起身,“好巧,正说着你父亲深得陛下看重呢,如今殿下和温伯父同在朝中得脸,当真是王府的殊荣。”
温岱容欣然地笑了笑,“王妃过奖了。可真要说王府的殊荣,也盛不过王妃的一片慈爱之心。”
她幽然凝眸,墨灰色的疑惑从眼中流过,“听说王妃已经下令解了王宝林的禁足,还派大夫去医治,当真是仁心。只是听闻当年王宝林被关禁足,是涉嫌谋害妾妃,殿下怒了,才斥罚她,如今……”
媞祯眉心一跳,却平静无波地打断她,“如今现在前朝安定,后院的事自然也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该戾气太重。何况你父亲被看重,殿下心里也有数,良媛倒也不用在意那么多。索性她不是疯了么,又怎会比得过你呢?”
温岱容依然微笑,“王妃所言极是,是妾多心了。”
“有心自然是好事。何况你也是个可心人,又容貌标致,生得漂亮。”
她细细打量着她,最后将目光落在她水葱似的纤纤指尖,旋即漾起甜美的笑意来。
“下月初是重阳节,咱们府里也好久没有热闹过了,我打算办场家宴好好热闹热闹,良媛舞技卓绝,若届时能锦上添,只怕这宴会会更好看些。只是到时良媛大展身手,得殿下青眼,可不要忘了我的提携之恩就好。”
温岱容仿似幻听一般,听到最后才反应过来,这竟是给了个她献舞助兴的恩典。顿时因方才知道放出王氏的不愉快,顷刻烟消云散,满脸上全是笑靥。
依依答道:“妾谢王妃看重,妾会回去准备,绝不负王妃的期望。”
媞祯眼波悠悠在她面上一转,扬手道:“去吧,殿下他最喜欢秋芙蓉。”
温岱容言笑晏晏答应下来,“是。”
便欢快地迈着小碎步徐徐退下。
显瑀看出几分端倪,朗然道:“这王弥自然是落了势,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弄不好哪天就死灰复燃了。温家顶替了谁,她心中有数,到底防不胜防,只是妹妹……这一山可不容二虎啊。”
媞祯垂着眼转手上的镶宝套戒,不轻不重地道:“姐姐错了。她不是虎,是猫……一只行将就木的病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