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这样做能让南阳王栽个大坑,未料无心插柳柳成荫,竟彻底把人给搞夸了,早知皇帝的逆鳞在皇后身上,那往期何必那么波折。如今真正的清河公主已死,她有这颗红痣傍身,依靠皇后这颗大树,参天之日指日可待。
因这场闹剧,寿宴行至一半就不欢而散。温钰比预期离开的要早,皇帝不放心他,要李广亲眼看着他走,无奈跟媞祯最后一会温续都延不上,只是拍了怕她手道:“听公主说你近来不安眠,其实不必太担心,家里面一切都好,你临盆的时候,我会上书皇帝进宫看你,伺候你坐月子。”
嘴里这么说着,却因那瘦弱的身条儿红了眼眶,他知道他说这些话都是假话,媞祯这个孩子生在宫里就完了,现在宫外羯族有了动静,沈望舒和周宜水暗中把结点已经盘摸的差不多,结合呼延晏在北麓关的消息,只怕不日就要生一场大乱,所以这个时候他更不能急,等到羯族动手之机,他擒王之名杀进宫,才够名正言顺。
郑娞搀住媞祯的手,示意温钰放心,他温厚的笑了笑,扬手一挥说别送,便渐渐远去。
媞祯心里提了一口气,仰目看陈修仪一脸恭敬的陪在阁中,水晶心肝的人,一点就透,想必她方才助力的很得当,才让皇帝怒中添油。
皇后冷静后,特地叫媞祯和郑娞进去陪了会儿,皇帝向来对她俩芥蒂,便先退回宣室殿召杨思权和王弥去拟旨,惩戒南阳王一事。
大约半个时辰,皇后记挂媞祯有身孕,便先嘱咐陈修仪将她送回安处殿,留郑娞一人作陪即可。出暖阁时,班若已然在外面等候,她安然蹲了礼,便上来搀扶,伴在媞祯左右。
等跨过九曲桥,来到桂宫一侧竹林,陈修仪才低下声问:“吓死我了,一揭开柜门看着个人,我还以为清河公主没死,那南阳王蒙我呢。到底怎么回事,那柜子里的是真公主还是假公主啊?”
媞祯微笑,带着清冷锋利的表情,“修仪肯出手,自然是不打无把握之仗,真的清河确实死在了返途的山洪之中。至于柜子那个,是南阳王不肯罢休找来的替身。我嫌她话多,就让她闭嘴了而已,不想惊怒了陛下。”
陈修仪眼珠泠然一动,大快的爽意腾腾奔涌上心头,额头的青筋根根暴起,“真是好,就该这样!让他们母子俩永世不得超生!还想邀宠,这辈子就不可能!”
她笑极后,愣了愣,约莫察出些不对劲,“可王妃是怎么知道南阳王准备偷梁换柱的?”
媞祯早知她有这一问,只是简单的笑了笑,“死而复生这本就蹊跷,清河公主后颈有颗粟米大小的红痣,是与不是班若一看就知,不然修仪以为呢?”
自然她是不会把杨雪心替她传递消息真相告诉她,陈淑妃野心勃勃,陈修仪也未必真的可靠,一时的盟友根本不需要真心。
陈修仪见状也只是连连称赞她聪明,手指又慢慢止不住攥紧,“只恨不能把他偷梁换柱的事戳破,不然欺君之罪,他母子更是翻身不得。”
媞祯慢条斯理地拨一拨粉玉垂珠,“你都说这是欺君之罪,南阳王自然是咬到死也不可能承认呢。何况,他现在不也是失去了立储的资格,现在千金万贵,是您的肚子也可以争一争了。”
陈修仪一听,便有些焦急,媞祯很灵巧的握住她的手,“您不是常问我是如何固宠的,如今淑妃南阳王已经战败,我往后的荣华富贵只在您身上,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您日后发达,一定要给我家殿下一个一字王的爵位。”说着,她正要欠身跪下。
一字王与二字王虽只是一字之差,含义、俸禄以及职位却各有不同,一个是以春秋战国时期较为强大的国家名称作称谓,当中较为尊贵的便是“晋、秦、齐、楚”,而二字王不过是郡县之名,同属王爵,却尊卑有别。尤其是“秦王”一爵,更甚有摄政王的意味。
然媞祯这一跪,陈修仪哪里敢受,急忙把人拢起来,“使不得,你我同为盟友,自然有福同享,若是我真有幸诞下一子,并立为太子,我必然对王妃和殿下舍身报答,视殿下为我儿亚父。”
媞祯心中得逞,目光迅速从温软变得伶俐,勾唇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