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是我师妹,我也心急……只是大局在前,不到最后一刻咱们绝不能硬碰硬,也许……也许形势未必那么差呢?”
温钰神色急剧一冷,眼中掠过一丝雪亮的恨意:“未必?未必是几分?你一句未必,就是要将媞祯母子置于危险之地吗!”
那又该怎么办?沈望舒无限懊悔,就算他此时想把这个计划作罢,横竖人也是接不出来了。
然他只能先稳住眼前再说,“我跟你保证……我不会让她有事。”
温钰大皱其眉,“我要不着你的保证,我只要你把密道给我!”他把住他的肩,“你现在快把密道给我!”
沈望舒盯着他一瞬不瞬,十分失望,“你觉得我会把密道交给一个情绪不稳的人吗?你关心则乱,已经失心疯了,我怎么可能把它给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结果,那玄机还能好的了么!”
“沈士溪!”
他愤然拔出佩剑,在飞扬的广袖下寒光大盛。
那剑锋直逼沈望舒的脖颈大动脉,吓得追忆直欲上前,却被沈望舒厉声呵止,“让他杀!我倒要看看他杀了我,玄机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三尺青锋复前进半步,温钰手势没有丝毫动容,神情却松软了。沈望舒定定看着他起誓,“你不必以此震慑,若真有一日大计不成到无法转圜发地步,我带着人跟你一起反——就凭我也喜欢过玄机!我说话算话!”
温钰眼里怒火熊熊,间或念起曾经的情分才冷静下来,居高临下看着他,“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愤恨地一甩袖子,置声离开。
沈望舒惊魂初定,如受大创般狂咳不止。本以为一切都该很顺利,然意外之外也没想到媞祯竟有了孩子,来得这样意外,甚至有燃眉的趋势,哪怕方才他在刘温钰面前装得那么淡然,此刻心中已砰砰躁动了。
无处不有风来,吹得潇洒凌冽,大街上,兜着风毛软软拂在面上,隐约遮蔽了视线。
看着那样愤懑离去的背影,斜刺里横出一个人来,南阳王缓缓将车帘拉下,慢慢抿起唇。
刘温钰怎么会在这儿?他是什么时候和邹忌平搭上桥的?真是个谜。这些自己全然无知,不禁皱紧眉头细细琢磨。
不为鄙夷道:“看来……殿下是要对邹先生多加考量了。”
南阳王浅浅嗯道,意味深长和合上了眼。
行至钟鼓楼街偏门,心绪还在凄迷。温钰垂下手,脑中思量起沈望舒的话,如春日喜雨浇灌,绵绵不休。如是他言,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能疯,他本来就一个人,孤苦而来,孤苦而去,在人世间没有什么留恋,可媞祯比他拥有的要多,她还有父兄和家人,他不能自私的孤注一掷,还得为她考虑。
密道图得不到也罢,他先养精蓄锐把兵养好,图穷匕见时才能精准冲锋。
愣了一会神儿,乍听得东面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混混沌沌分不太清,似乎不单是乐鸣,间或还有女人的尖锐叫声。
温钰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在一片朦胧的光里看外面,迟迟转向管彤:“去看看前面出了何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