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最值得一笑的,还是陇西霍家派班若来送的手书。霍舅父那的进京审核手续的已经办妥,特发来此信告知,待四月份任调,中旬就能后到长安,只是官职并不高,一个九品知事而已,但为这能和家人的团聚的心,总是值得人悻悻的。
自然,媞祯也十分高兴,前脚听了信儿,后脚便让曹迩下去挑拣园子,务必要要捯饬成最好的模样,给霍舅父一家歇脚。
后头温钰回来乍见故人班若,心里也十分欢畅,嘱咐府里待班若为上宾之礼,只为了昔日在柔然接济之情。
很快柳条新芽,湖泊开始化冰解冻,就在这即将进入三月初春的时节,一道强劲的北风,很快铺天盖地吹来了。
那个消息来得太快,几乎没有任何预兆,就那样直剌剌的降临,因突发之急,媞祯知道之时亦情不自禁心跳骤停了一下。
曹迩的手势僵在两侧,“今早有东郊的百姓向京兆伊举报,说殿下修建佛寺名为礼佛,实为私设军械武器藏匿点,有……有谋反之嫌,此刻殿下已经在朝上了。”
遥远的天光彼端,隐约可见在湛蓝如璧的天空下的阴沉诡谲,唯听见步摇上珠钗玲珑有声,声声击上心头。
他抬首,“姑娘——”
她的神情阴晴未定,并不似抬头天空晴云万里,“躲是躲不过了,凭人怎么自证,皇帝也只信自己眼睛,定会让奉茶监彻搜万佛寺,既如此,那就釜底抽薪,确保他们一定不能在佛寺里搜出什么。”
手指“笃笃”地叩在沉实的桌上,“这样,你去跟南阳王报个信,这么好献殷勤的地方,他肯定会帮咱们一把。”
曹迩正要答应,廊亭下面一道声铿铿震耳,“还是让奴才去吧!”
管彤掀起袍角给媞祯叩个安,迟迟捧起手来,“奴才是殿下的贴身奴才,想来只有奴才去南阳王才会信服,还请王妃恩准。”
媞祯默默打量他,“你难得主动请缨一回,”便慢悠悠放下手炉,“准了。”
“只要是关于殿下的事,奴才向来在所不辞。”管彤俏生生地勾起唇角。
“是。全身上下……我只信你对殿下这颗的忠心,既如此,那就别辜负这份信任。”
他听此话呵呵一笑,旋即背手快步下了台阶,朝二门而去。
甫一说完,曹迩就冷了脸,“这……”
她垂眸,“他愿意去,他爱做什么说什么都由得他,咱们管什么。”
曹迩琢磨了下,问:“那……内个去京兆伊报信的百姓要不要也捉来问问?若是能转供,咱们还能反敲他们一笔。”
媞祯当即斜乜了他一眼,让他住嘴,“该你做的我自会吩咐,不干你的事,就不要插手了。”
罕见自个主子这般顾虑不全面,曹迩干咽了唾沫,也不敢问她是为了什么,只赔笑道:“奴才是看没有外人,一不防头把话兜了出来,姑娘心思,奴才是脑满肠肥猜不出来。”便打个千告退。
然才沉寂半刻,却有侍女的步伐带起风声而进,恭声道:“杜家姑娘前来来拜见王妃,王妃可要一见?”
媞祯颇为意外她此时会来,如今济阴王府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杜重诲又跟杨思权关系深,何况上次那张画就是假手于她,保不齐她还会再被人利用,便这样微一沉吟,媞祯摇了摇头,“告诉她,我近来身子不爽,就不请她坐了,免得过了病气。
然而她让人传的话还没有带到,殷珠就在丫鬟的阻拦之下闯破了大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