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推心置腹道:“只要能扳倒皇帝的左右手,除掉孟献城,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奉陪。”
沈望舒缓缓抬起头,一双眼尽是阴鸷的目光,“如今不是好在济阴王殿下的言行已经让皇帝怀疑奉茶监不忠吗?”
又道:“如果能彻底坐实奉茶监参与党争呢?”
媞祯一看沈望舒的神情,就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要用南阳王这颗棋?”
随着媞祯不紧不慢的话语,一抹阴云涌上沈望舒的额头,他暗暗握了握拳,“杨思权为了给杜重诲脱罪找人定罪,已经得罪了他。明明贺常荀已死,可以死无对证,偏偏他这一举恰如其分是坐实了南阳王挪移霹雳炮之罪,以南阳王睚眦必报的性子要是知道始作俑者是杨思权,且会善罢甘休。”
当日振威营秦少将的证词直指南阳王令贺常荀恐吓,他才被迫动手,皇帝震怒万分,到底看在血亲之情和淑妃的情面网开一面,只是禁足不得摄政。
然失去摄政之权的皇子,好比上阵打仗不拿武器,连政权都没有,又如何夺嫡?
所以这更加笃定沈望舒的决心,“如今朝政二选一,得罪南阳王,就意味着讨好临海王。不光是为了私仇,还是为了权柄,他都不应该放过他,既知猛虎反扑,利用也不过顺应天命。”
媞祯低头理了理袖上折痕,皓腕间一只白玉钏微微晃动了一下,雪腻光泽如同她的肌肤一般迷人,正拿着茶壶再温上一杯,只见一个垂髫的孩子进来蹿进沈望舒的怀里道:“狐狸精来了,狐狸精来了!”
沈望舒揉着孩子的头,面色立刻变得温和,不管怎么说,他做三叔的,在侄子面前始终是和蔼宽厚的。
媞祯拉着念影糯糯的手,问他:“狐狸精是谁呀?”
沈望舒却笑着先答:“是南阳王,他是说南阳王来了。”
媞祯噗嗤一笑,怪道小孩子就是悟性高,没接触的人都能一眼看清楚本来面目,真是个好称呼。
外面的轿子已经放下,媞祯忙主动起身绕到屏风后面观望,刚摸个椅子坐好,听外面的快步脆响进入帘壁之内,像是被杆子赶来的大鹅,吧嗒吧嗒的摇摆。
南阳王大震飞袖,未进屋里,便问其声,狠狠啐了句,“父皇他疯了!”
沈望舒推开念影到另一处去玩,手里不疾不徐的拿起紫砂壶,为人斟了一杯香茶,“殿下说什么?”
“呃……”南阳王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忙改口,“我是说,父皇居然将那个秦少将的话信以为真!这平白无故的冤屈,我心里哪受得住!”
平白无故?沈望舒冷冷一笑。倒也真不是平白无故,当初他可没教唆他往仓库放霹雳炮,如果不是他心思狠毒想一口吃个胖子,何来今日为别人冤屈?
还不是自作自受!
可他心里想,面上不能这么说,还得慢慢牵引,“是呐,按理贺常荀已死此事早就揭过,怎会有人突然反水呢?”
他一语方出,南阳王已经跳了起来,“那自然是受人指使啊!”忽然他两手一拍,“临海王!”
沈望舒慢慢伸出一只手,做了个示意他王静一静的手势,唇边勾起一丝微笑,“殿下与临海王不睦已久,您怀疑他自然使然,可是您是否忘了,从螺犀街爆炸案到骠骑大营库爆炸案一直所监管的是左冯翊和奉茶监呐。”
南阳王霎时凝住神色,脸有一半落在余辉的阴影中,连忙颤抖摇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