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钰心里一讷,千百思量下到底请她进屋坐会儿,让管彤看茶。
管彤呢,是从始至终脸色都不好看,虽说他讨厌媞祯,但到底媞祯对温钰有几分真心,可眼前这位才是正经外边人,谁知道这回突然到访是下什么套的!
赵今淑掀开茶水闻味,微微笑道:“这真是上好的乌龙,妾是从未尝过。”
温钰看她抄的经文,心平气和的微笑,“看得出你礼佛礼得很用心。”
赵今淑有些苦恼,尽力装着惬意的模样。
“是呐,王妃从普陀寺请来一尊佛像,妾和胡美人素来无事,能在佛前为殿下烧香祈福,也算是善解了。”她轻轻瞥了他一眼,“说来王妃对殿下的心真令妾感然。”
本着看破不说破,温钰淡淡一笑,媞祯的性子他多了解,几百年也没见她诚心信过哪位仙家,八成请尊大佛就是故意打发人的。
而今儿赵今淑为什么过来,十有八九是媞祯做得这遭事惊动了奉茶监,周宜水的老婆崔乃矜是媞祯的表姐,随便一查就能抡在一条藤上,所以这遭特地派遣人打探他口风来着。
炭火噼啪一声发出轻微的爆裂声,她继续道:“既然殿下是念着王妃的好,又有什么别扭是过不去的,到底是家和万事兴,殿下跟王妃好,妾们才安好。”
温钰无声地笑了笑,那笑意倦倦的,“原是你来当理中客的。可你这一问,孤倒是不知所以然了,孤是什么时候跟王妃生分的?”
“都是外人编造说您们今儿闹得不痛快……妾一时听信难免担心。”
“竟有这话?”温钰讶异的喃喃自语,眨巴了一下眼睛,“自王妃痴迷焚香礼佛,时常斋戒吃素,一直诚心之志。今来两宗事又死伤惨重,多日抄经念咒连眼睛都熬红了,平日难免恍惚一些。今儿无非是孤劝慰两句休息,王妃觉得孤心不诚,拌两句嘴。”
“总归是国大家小,只有百姓安然才太平不是?”
她一点一点靠近,“自然。”
“这阵子王妃熬得有些心力不及,也得劳烦你和胡氏在佛前多祝祷会儿,为生民积福全靠诚意,你们诚意到了,孤与王妃一切都好。”
“殿下仁善,妾亦愿相随其后。”昏昏的灯光照着她的脸,一双猫儿似的眼睛灵动一转,满面含笑,“其实横大横小,我们做那些事都是为殿下好,王妃一心向佛难免有不周,若是殿下有什么需求,妾也是愿为殿下尽心尽力的……什么都行……”
他睨眼看着她,她身上的脂粉香有些呛人。赵今淑试探伸出手,斜觑着他,虽然一副如玉的好相貌,却是大大的不好接近。
她有点怕,但又不得不壮起胆儿,上面下了指标,不做总是不能够,她给自己打气,越是表面谦谦君子的人,越是假正经。说不定是王妃平日管得狠,正要入了港,不知怎样放浪形骸呢。
然那手未近身,就被温钰拎了住。
有的时候这些人是真蠢,大概自以为找到缝隙,装作贤惠之余兼有空子可钻。他是跟媞祯置气,但两码事也不能归做一码,而眼下这人,怕是不把他的话套出来,也不罢休。
“殿下……”她温存地唤了一声,蹭步上来,“妾知道这些日子您也累了。”
他不言声,白洁纤长的手指笃笃叩击桌面,不紧不慢地,每一下起伏都是思量。
良久他扬了扬嘴角,“是累了些。”
赵今淑甜甜一笑,鼓足勇气想要伸的解开他的腰带,却被他拂了住,“这倒不急,你先去沐浴焚香,等会……在西暖阁里候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