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一声的爹,喊得肝断魂肠,那眼里的猩红转瞬被眼泪所浸湿,皇帝闭目思量,终究对着他死去的发妻荀氏无法狠心,只能噎声噎气的感叹,“你这……蠢材啊!”
南阳王目光缓缓一沉,也抱拳求应,“其实此番大火,皇兄也深受其害,还请父皇三思才是。”
皇帝忽然睁开一只眼,眼珠缓慢的扭转,“他犯错至此,你居然还替他求情。”微微哼了一口气,“不过今日你赶得倒及时。”
“彼时正逢儿臣与济阴王同绛梅雪园,好在及时补救,尚有余力为父皇分担。如今之际,应是死伤者多加抚恤,受火灾牵连之平民善加安顿。”
正当皇帝的视线游走在温钰之际,一把清凌凌的男声婉转响起,“螺犀街急报!”
高琪掀开步围叩头,已然立到了周宜水身边,“属下派人搜查事发之地,在爆炸的仓库附近发现了弹炮箭筒的碎片,经廷尉司调验,确为霹雳炮。”
他咬了咬牙,“只怕今日的爆炸,不担担是……”
霹雳炮乃是国之军事物资,赫然出现的民间已是出奇,还牵涉进爆炸案,一时间整个大殿上都掀起一股肃杀之势。
皇帝眉心倏地一跳,“那间仓库的主人是谁?”
他答:“是……是临海王。”
皇帝登时暴跳如雷,直直看向临海王,“混账,你居然敢私造军火!你放肆!”
临海王的目光快速从南阳王身上掠过,急忙磕头,“儿臣没有,儿臣以性命担保,那就是个寻常的烟库子,儿臣囤些烟爆竹只是为了排戏,儿臣根本就没有那个脑子去私造军火啊!”
皇帝轻轻皱起眉,似沉浸在一段思索之中,半晌换了淡漠的口气,“南阳王,你对你兄长的罪责怎么看?”
目光环顾四周,众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南阳王却格外冷静自持,“皇兄虽有错处,但归根结底初心是好的,何况现在形式不明,至于是否有私造军火,还得请左冯翊区长和廷尉司继续审判,在此之前,还请父皇看顾皇兄的颜面。”
无声的冷笑在嘴角划过,“颜面?天家的皇子因贪图享乐而误炸民房,这种德行不修的乌遭事,他也配讲颜面。”
临海王欲言要辩,却被皇帝一声震掌顶了回去,“别再用你的孝心堵朕的嘴,且不论你私造火器一事是否为真,就凭你今日的德行,你的虎豹骑也不配再让你驯养!”
扬声唤李广,“传朕旨意,临海王因私殆伤生民,贪乐忘法,令,于安德宫幽禁思过,期间不得再参朝政!”
手心有冰凉的冷硬,略略一定,“至于虎豹骑……南阳王!”
然南阳王却做了推脱的姿势,“儿臣已有骁骑营不敢再善专,此番济阴王也出力甚甚,儿臣恳请在临海王清白未明之前,虎豹骑由济阴王暂代。”
温钰长长的睫毛如羽翼一扇,默默里竟觉自己深处一个若大的冰窖中,抬头正对皇帝的狐疑的目光,心里如芒刺背。
搞事……搞事……继续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