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是老对家,一个恨她父亲害死女儿和下属,一个恨对方杀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可实力参差下,郑娞对于眼前这个仇人更是一种处于弱势的畏惧,甚至连见面都怕得发抖。
媞祯小心的观察,忙揣起袖子笑容端丽的下了台阶,“刚听人来报说舅父来了,我这才刚过来,怎么舅父就要走?”
许是出于心虚和愧疚,她边着说话,边小心翼翼用身子把郑娞挡在了后面。
呼延晏昂首瞥了她一眼,“我哪里还敢让王妃来接待我,我这个长辈的话你是从来不肯听的,不劝着爷们便罢了,还惯会火上浇油,搓弄着儿子不认老子,遭天谴的事你都敢掺和,我还敢做您的长辈?”
这一顿说教骂得有鼻子有眼,连殷珠听了都觉得有些折人颜面了,媞祯静静听着,慢慢勾起笑纹,“朝政这种事晚辈是听都不敢听,哪儿敢给殿下拿主意。”
“你不敢吗?”呼延晏迈了两下方步到她面前,咬着呀低声道:“别以为我是傻子,胡美人为什么落水?王宝林为什么屡屡禁足,你敢说没有你的手笔?”
然她只是不轻不重的,“您误会我了。”
媞祯的矜持弘雅恰到好处,实在是个端方的人,呼延晏见她这般镇得住,便指起鼻子道:“你最好是安分守己,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然我可不会顾及你是不是殿下的糟糠原配!”
丢下话呼啦啦的走了,虽说媞祯脸皮厚受得住磨砺,可旁人在边上看总归有些尴尬。何况这形式,显然呼延晏是嫌她碍眼,难免心下打算一阵。
眼梢瞥眼同侧的人,“公主有话跟殿下说便进去罢。”
郑娞嗯了声,边低头行礼边向她致谢,殷珠挽过她的手腕,往那身影离去的方向看,“我真分不出来你是心大还是不在意,汝阳公主可是殿下从前的未婚妻,又是个美人胚子,你倒真不忌讳。”
一面说一面上下打量她,“说实话,比你楚楚可怜些。”
媞祯也承认郑娞天生一副让人怜爱的小白长相,不但人美,声音也很柔,甚至她作为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喜欢。
俗话说百齐放,各各入人眼,她对于美从不吝啬欣赏,“我这个人向来自信被爱者无畏。”
因其信任所以坦然,就像晚上她跟温钰躺在一起的时候,温钰也从不遮掩白日之事。
“公主今儿拿了昭陵郡进贡的百合,我跟她说过,你喜欢百合粥,明儿让小厨房煮些来尝尝。”
媞祯微微歪着脑袋,一脸果不其然的神情,“就是特地给你带的,我也不会说什么。今儿瞧着舅父那吃人的眼神,凭她是条狗,也知道往护她的人身边躲,除了皇后和你,她在这个世上也没什么地方去。”
他抚上她的肩,慢慢捋着她的头发,“舅父做事过于狠绝,一点余地都不留,听说今儿你也挨骂了?”
她轻轻舔了舔唇,“以前混江湖的时候骂得比这难听多了,总过不是嫌我碍眼。”
温钰脸色少见的难看,“是外头冒出些流言说你善妒,连带王氏做得那些乌糟事和胡氏赵氏无宠的祸源,都推卸成了你恶意掣肘,舅舅属实耳根子软得听风是雨,以后你用不着跟他见礼,省得麻烦。”
“有这流言?”听他娓娓道来,媞祯眸中连半点涟漪也无,“路宽了难免有几声闲言碎语,心知肚明的事,你才不会在意呢是吧?”
他口气温和了几许,诺诺称是。
四下温柔乡夹杂着女子特有的脂粉气盈盈裹缠上来,暂时忘了呼延晏给他们制造的麻烦,至少今夜不要辜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