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世贤吓得一缩,范老爷犹不服气,还要再狡辩。
见他猙目欲裂,石父立刻重斥一句,“滚出去!滚!”
曹迩和曹休立刻撸开袖子,抻起硕大的臂膀偎来,慢慢地比个请。这威慑太大,吓得范家的没声了,范世贤拉起怔住的老爹,边点头哈腰边往外走。
春娘轻轻皱起娥眉,慢慢撑起地板起身,一步一跌地跟在后面,谁都不知道她看到这出戏的心路如何,也不知道她现在还要去到哪里。
屋里极静,听得见老鸦扑棱着翅膀“咕啦咕啦”的叫。
余后,文绣文鸳拿起笤帚和扫把收拾地下的碎瓷片,曹休又重新让人给媞祯奉了一杯新茶。
媞祯顺了顺气,想起方才毓嬛那个身影,不免多问她一句,“现在读的什么书?”
“《春秋》、《左传》。”
哦了一声,又思会儿,“没事回去看看《孙子兵法》和《吕氏春秋》,抽空到账房让曹休教教你记账,以后每半个月到王府向我汇报汇报收支情况。”
这是什么意思?毓嬛一愣,她大姐姐是叫她学着做生意吗?
默默看向父亲。
石父对她向来淡淡,全凭媞祯的喜好,自然无异意,“你姐姐都说了,赶快应下吧。”
从未想过自己还有这个机会,毓嬛喜不自胜,连连点头说自己会尽心尽力,那样自信而光彩的表情,就像是天上的星星,闪闪发亮。
等吃过晚饭回去,文鸳靠着车上纳闷起来,怎么都转不过弯。
“您怎就想着提拔三姑娘了呢?”
媞祯知道她会问,“如今平阳有肖选,洛阳有淮安,我正缺一个可以镇住长安场子的臂膀,可是纵观石府男女老少:大哥哥虽然在位,但大事不堪交代;嫂嫂呢又从不管事,一心在儿子身上;二妹妹性子懦弱,美人灯似的不经吹;兆绪更不用说,毛头小子一个。还真就今个,我倒在三丫头身上看出些石氏子孙的血性来,慢慢培养,说不定将来是个人才。”
文绣略略沉吟,还是皱下了眉,“就是命不好,托生在薛姨娘肚子里,要真是您的亲姊妹就更好了。”
媞祯倒也不在意,“嫡出庶出都是一样,能力者无关嫡庶,我只看重谁能给家族带来更长远的利益。”
“可到底不是一个娘的,怎么都隔着一条心!”文鸳嘟囔着脸。
媞祯笑嗔她小心眼,“你这性子太拧巴了,先是这样定下,至于她能走多远,全凭她自己的造化了。”
文鸳怏怏不乐的抬头,忽见外面的杜府挂起细密的红绸,人潮鼎沸汹涌,媞祯垂着嘴角朝外打量,眼睛眯成了一道缝,“杜府最近是有什么喜事吗?”
门外的车夫倒应了声,“听说是杜家的殷珠小姐要定亲了。”
“定亲?跟谁定亲?”
“一个姓孟的、连个官阶都没有的幕僚!您说哪有这样坑亲闺女的,可不是上辈子救了命,才得这运势!”
听他的话文鸳文绣具是一怔,纷纷落向媞祯,那眼神是寒雨夜里的电光,更是明亮的锋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