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念着殷珠一去不归,媞祯心里也生疑,所以对于南阳王妃同路的邀请给予婉拒,这一劫难本就因她而起,故南阳王妃只是极其愧疚的笑笑,到底惴惴不安的先行了一步。
庙中松柏苍天,假山嶙峋,比别处多了几分浓荫翠华,这时节苑里满是果香,顺着浓厚的气味,才在一处山石后发现了几颗冬枣树。
走得微觉腿酸,媞祯靠着石头缓缓坐下,环视着四周,更是惊奇这人那儿去了?
忽然身后有个人声靠近,“看来王妃的壁已经面完了。”
媞祯顺着熟悉的声音回头,静看了一晌,报以微笑,“这次我是丢人丢到家了,连你都知道我被罚在这里,瞧方才南阳王妃一脸的提心吊胆,看来南阳王并不是好相与的人。”
沈望舒甚是不在意的模样,“他做戏做得足,三分的凉薄也能能演出十分的礼贤下士,所以在我还有利用价值之前,他是不会露出狐狸尾巴的。”看着面前人的眼睛,徐徐中竟有一丝情怯,“你……还好吗?”
媞祯以为是在问她被罚了一遭如何,打趣说笑,“还能真跪?装装样子罢了,有这份虔诚跪菩萨,还不如跪我爹。”
她抬头向他吐吐舌头,“又不是小孩子,士溪哥哥用不着担心,只管做你的事,这个时候因人情而生事故才是大忌。”
沈望舒怔怔的,论如今的身份,他对她的关心有着极大牵强和不妥,失落地垂下眼,抿唇一笑,“话说是如此,但操心惯的又怎会那么容易放心。”
慢慢转了话锋,“有件事我想问你,你……认识孟献城吗?”
媞祯沉思着点头,“士溪哥哥怎么想到问他?”
沈望舒一双长眉微蹙,让人看不见眸中景象,“我听说他是袁中贯府邸的幕僚,跟袁中惯关系慎近,近到袁中贯待他犹如上宾,我找人调查,却发现他踪迹甚少,半遮掩面,心想你或许知道一二。”
媞祯逐渐读懂他的语意,“其实对于他身份我也知之甚少,但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孟献城’这个身份是假的。”
沈望舒听得仔细,不自觉皱起眉眼,媞祯拢着袖子仰头看,天幕压得很低,像是什么东西在酝酿。
“今年二三月份的时候,潘鸿章在雍州捉到了被人假扮的孟氏子,一番审讯后,得知此人叫‘齐骁’,我看过他的画像,他就是现在的‘孟献城’,不会错的。”
小小的一簇光倒映在她漆黑的瞳仁里,“说到底这也不算不得什么秘密,毕竟出门在外隐姓埋名也常有,可是士溪哥哥你明白吗?他身上有火焰状纹身呐。”
沈望舒的眉毛直挑出来,“你是说他是羯族人?!”
媞祯咬住了嘴唇,脸上没有血色,半晌才道,“这件事我一直想调查,可你也知道燕京郭氏早在几年前就宣告退出八大坊了,按照江湖规矩,我轻易不能叨扰,更不能让他们重新设身江湖朝廷之中,如果不是如此,我也不会迟迟确定不了他的身份。”
按着这个思绪一捋,结合李睿一案和袁中贯的突然出击,媞祯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廊下有回旋的风,吹起她的发梢,她颤颤看着沈望舒,心里像压块玄铁,“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