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明显的迟钝,便投来异样的目光,“只是府中缺乏得力的管事更是不妥,宫里不乏精明能干之人,朕可赐你助你一臂之力。”
温钰心头猛然一紧,皇帝果然不会善罢甘休。
从容稳住,“臣昨夜已让管彤择备好府中能干管事侍从任职,也算是秩序有良,后院之中赵氏向来精明能干,有她协同料理,倒很安稳。”
皇帝眼睛咕噜一转,忽然转来风向,“既然如此,朕便安心了。”
远远树梢上蝉一声迭一声地枯燥嘶鸣,随之大门的再次闭合那声音也留在了外面炽热的日头地儿,屋里清净了,所有人都走了,就剩李广陪在皇帝身边。
空气中有胶凝的冷凉,也粘得李广的心七上八下,他不懂似的一问,“那陛下挑拣进王府的人……”
皇帝嘴角凝着浅薄的笑意,断然摆去了手,“与其送进新人招人的眼,不如隐忍不发,况且……也不是一无所获,往后那个人该重用了。”
李广眼轮一转,立刻晓意,“奴才会告知奉茶监。”
皇帝松动了肩头,背缓缓靠在垫子上,眼里一分一分的浸着凉意,“他设计拔了眼线又如何,索性就让他拔,拔了他安心,朕也安心。”
闭了闭眼,却再次蹙起眉来,“记得告诉奉茶监的人,盯紧那个石氏,陷害胡氏落水当中恐怕少不了她的参与,把她底细探清楚。”
温钰从殿中出来走了不久,途路紫藤回廊,直到掖庭局的角门,一个熟悉的面孔不知不觉出现在他的眼前。
郑娞缓缓靠进,端庄行了礼,“难得见殿下进宫一趟,殿下的旧疾好一些了吗?”
“已经痊愈了,劳公主牵挂。”
郑娞高兴的点了点头,终归心头一酸,“还未贺殿下新婚之喜,如今殿下也算得愿以偿了,只是宫规礼制森严,不然我真想到府中讨一杯酒吃。”
温钰依旧含着云淡风轻的口吻,“听人说皇后很喜欢你,待你很好。”
郑娞带着满目柔情,“皇后是慈悲之人,她常说我很像清河公主,一直拿我当女儿来疼,所以在宫里我过得很好,殿下不必担心。”
话顿了住,慢慢皱起来眉头,“只是殿下在府中一切可好?这几日陛下来往皇后宫中脸色很难看。”
温钰却说没事,只顾叮嘱她,“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别的事不要听也不要看,待公主及笄之日,我为你寻得一如意郎君,护你平安终老。”
说到郎婿,郑娞的脸色不免有些难堪,谁都知道的事,她才是温钰一纸婚约的褚妃。
“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婚姻大事我也想自己做回主,就像殿下一样,能娶得心爱之人白首到老。”
她鼓足气抬起脑袋,“看到如今殿下的笑容多多了,我也从心里羡慕你们。”
温钰微微一笑,“我也由衷希望公主可以得偿所愿。”
郑娞抿着嘴,手指绕着鹅黄色的衣带,久久才带起一抹自然轻柔的神采,“殿下以后再进宫的时候,可以给我带些小玩意玩吗?听说铜锣街上有很多喜气的东西,我没去逛过,也不知道好不好玩。”
温钰点头说好,“下次来带给你,有喜欢的标志物吗?”
庭院里纯白的蝴蝶扑在纯白的茉莉上停停留留,那样令人闻之忘忧的甘甜香味,亦让她如蝴蝶一样忘情飞旋。
她痴望着,对眼前的婉约一笑,露出玉白的一点牙齿,“茉莉……我喜欢茉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