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他白皙的后背剥露在空气中,热气氤氲,慢慢停住。
她唔了声,慢慢环住他的肩膀。
她从小就吃不得疼,六岁的时候把膝盖摔得血流,矫情得觉着自己快疼的死掉,足足躺了半个月的才肯下床,后来膝盖上留下两指宽的疤,现在看着疤,想想还痛。
再后来,她连针都见不得,生病只吃药不扎针,哪怕扎针的效果比吃药强,那她也愿意一直熬药吃,只不过到后来她长大了,知道爱面子,就不好意思提自己怕扎针被人家笑话,索性就自个备药。
不过也有准备不如突发的时候,十一岁那年在学府高烧,大夫拿针要帮她驱寒,吓得她忙钻缝隙跑了,最后在全府合力之下给抓了回去,痛痛的挨了好几下。
可这一次,她没有那么反感和恐惧,甚至有些喜欢。
她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回吻着他,觉得自己脾气真好,这是头一次别人僛负她,她不还手的。
要是真一脚把人给踹下水,怕是会闹大笑话的吧。
不知怎的,她想起上回他病了样子,半死不活的,被她按着一动不动,没想到养了个把月,身子保养的很好,跟杀人放火似的。
果然端持了久的人,也有豁出去的时候。
她疲惫的摸了摸他的脸,他却失笑,“你太不受用了。”
有美人如此,一时间什么烦恼都没有,只想着怎样尽欢痛快,从前听人说三十六计美人计为首,温钰起初还不信,如今看自己连温柔乡都走不出,她只要勾勾手指,他人可以给她,江山也可以给她。
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感受到他的真心呢。
甲板上躺得太久,露珠顺着荷叶打在地上,很容易着凉,他包着衣裳把她裹成一团,挪到舱里去,那里早燃了熏香,备了床褥。
媞祯勾着他的脖子讶异,听他说,“可惜了这未雨绸缪,没用上。”
蓄谋已久备了半晌,最后是自己没刹住车,在清风碧荷间滚了一遭。
媞祯嘀嘀咕咕笑,“瞧着满头的汗,以为是热的,没想到是急的。”
他低头俯着身子,“不打紧,反正离白天还早着呢。”
阁里几盏红烛,照的眉眼朦胧不清,她窸窸窣窣地摸索,轻轻叫温钰。
大概有一刻安静留给了他思考是余地,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捏住了小女郎脸颊上婴儿肉。
云雾遮了住了那唯一的光,也把窗台枝头的蕊染深了,连带着仓里燃烧的烛火红红慌慌,扑朔迷离,明明是黑漆漆的,却有那么氤氲。
热情再被点燃,就收不火,她幽幽瞥他,媚眼如丝,浪头也越翻越高,突然到了失控的边缘,浑身如海潮侵袭。
听了一会彼此的喘息,隔了一阵那灯芯上火头也被浇灭了。
媞祯眨了眨眼,懒懒贴人身上不愿动,像是恍惚了一个世纪。
温钰侧身过去,抚着她的额头,她也回抱着他,“累了歇会。”
他咬她耳朵,“今晚不累,还可以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