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怎么承受这个打击。
所以还顾及什么,都不顾了,温钰虚弱得站起来,脸上覆着一层薄汗,“你、你快去套辆马车,我要到石府看她。”
到了这份上,谁都拦不住他。
庭前新栽的牡丹开的正盛,大片的藕白色散着香味,梁上万叶铺藤绿,千枝榴红。
周宜水正坐廊庑下吃茶吃得乐呵,看着满桌红的绿的捏成的点心,挨个指点,“一会让人把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包起来,我家乃矜最喜欢了。”
他是贵客,陪侍丫鬟自然无一不应,跟着他手走,说哪个就端哪个包上,不一会,就攒了一堆落在桌前。
周宜水满意的笑笑,“我帮着你家主子一次难得,还有什么好酒好茶再拿些来,我得瞧瞧,捡着好的当报酬带回去。”
恰不亦乐乎着呢,通传就到了耳边,“济阴王殿下来了。”
周宜水歇了口气,“可算是来了,这几天我就惦记他呢,送不出信,我可难给玄机交代,正还想瞧瞧这人的庐山真面目呢。”
他摇身而去,一路迎风疾行,宽广的袍袖亦翩然拂起如张开的硕大蝶翼徐徐舞动,出大门口,太阳明晃晃的,照得人眼。
那是一种极为动人的气韵,仿佛天地间的秀丽与高阔汇聚在他一人身上。
周宜水迟钝地看人一眼,缓缓行礼,“左冯翊周解颐拜见殿下,不知殿下驾临,有失远迎。”
温钰眼睛通红,焦急说不出话,他尝试上前搀扶,安抚住那即将崩溃的情绪,“我知道您是为了玄机而来,还请进来说话。”
眼巴巴看着人迈进来,面色凝重不减,周宜水心里也百般滋味,早没了方才看热闹的心态。
有重叠的记忆再次覆落,他能怎么想,媞祯忽然找了个那么像他的人,想不多想也难,只是万般心事口难开,终归压在了舌底。
风吹动了濯缨水阁游廊下的珠帘,一片亮闪闪的发光,他清了人退避五米,邀温钰进来坐着,转身从藏书阁的抽屉里抽出一封信笺。
“这个是玄机临走的时候,让我交给您的信。”
“临走的时候?”温钰心头狠狠一撞。
“不不不,不是那个走!玄机没事好着呢。”周宜水连忙拿着信解释。
“这不过是声东击西的脱身之计罢了,玄机人安全着呢,好好的去洛阳办事了,昨个了苍鹰传了信,说是办得妥,再隔个三两天准回来。”
他立刻递一眼,“您先看信,看信,她说您看过就全明白了。”
温钰听他的话,立刻拆了信看,白纸黑字落在眼里,渐渐他眉舒目展,心里的阴霾消散,只余甜意在心头。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忽然笑意盎然,周宜水也跟着有些心猿意马,“她写了什么?您笑这么开心?”
温钰恬淡微笑,“她说,‘定不负,相思意’。”
周宜水打了机灵,忙别去脸回座儿上坐下品味,“还笑话我,小妮子自个说起话来比谁都肉麻。”
温钰收了信放进衣襟里,转过头眼睛落在他身上,“难为媞祯有你这个老同学帮衬,有了这封信,我心里踏实多了。”
周宜水蓦地明白过来,笑嘻嘻地乐呵,“原您知道我跟玄机是同学呀,瞧着,倒我避得生分了,不知是老相识。”
“只是媞祯说过一次,她的小字是上学时候取得,除了同学没得人叫,我也是猜测来着。”
那笑容仿佛能叫日月黯然失色,端正自持,不止是模样像,连说话的语气、举止动作都几乎一模一样,这怎么能让人不迷糊,周宜水都要迷糊过头了。
“这倒是了,我跟玄机是同窗四年的同学,您可别忘了多分我几壶喜酒,添足咱的情分呐。”
温钰腼腆低头,忽一阵风推门破入,搭眼过去,是一个人直挺挺站着。
周宜水猛然一震,“慎哥哥,您怎么过来了?”
石慎眉毛一挑,眼睛瞪得骇人,“你们真拿我当傻子吗?济阴王今天来得好,索性就一通说个明白!”
猜猜大舅哥跟温钰小天使说了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