媞祯仿佛看透了他们的不安,谐谑得眯住眼睛,“毕竟你们现在没有什么可赌的了,只能赌我跟梁轩铭谁更仁慈一些,显然眼下是我可以给你们指条明路。”
人的喉结在紧张的颌动,血管像蛇一样攀爬到他们的脖颈。
媞祯大方看着,翘起了小指,戳断他们同归于尽的想法,“当然如果你们想告发我的身份,前提是你们得有命逃得出大魏。”
顿时人被逼得面色虚紫,全身剧烈颤抖着,犹如夹道间的老鼠,被一只猫盯着,玩弄着,几乎无路可退,气极地要虎扑,却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许昂牙关咬得格格作响,“你究竟想怎样!”
媞祯不紧不慢地用纤长的手指笃笃叩击桌面,一下一下,笃进他们心窝子里掏一把。
“这自古神仙打架,就没有小鬼可以善始善终的,既然做鬼如此艰难,为何不一蹴而就,自为其主呢?”
她诡笑。
“杀了梁轩铭,我可以给你们正名,从此以后你们就是洛阳商舫的新主人,我是八大舫之首,我有这个资格赋予你们权利。”
他们嘴唇却都抿成一条直线,不敢再接她的话,脑中在激烈思考。
外面的阳光依旧很好,晒出碎金似的光影,一波波涌来,跌跌宕宕,媞祯走出来伸了伸懒腰,缓步拾上车阶,光透过轻薄的纱帘,筛满衣裳。
央挫蹲在她的身侧,小声倾泻出来,“姐姐觉得他们会听劝吗?”
媞祯神色若云影澹泊,“梁轩铭派了暗哨过来,方才的话怕是听了一二,如果我没猜错,接下来梁氏就会用他们家人性命威逼,届时他们必然别无选择。”
央挫微微一怔,眼底浮起深深的疑惑,“那他们会怎么做?”
她狡然一笑,神情甚是慧黠,“既要保住妻儿老小,又要保全自己性命,他们只能釜底抽薪了。”
这些日子,府邸大多数地方已被打理得整整齐齐,尤其是湖前的凉亭,早早命人重做大理石墙片,又种植了初夏时节含苞待放的蔷薇,颇有诗情画意之感,而这儿又是她回濯缨水阁的必经之路。
媞祯下车进门,刚转过朱柱玄关,一圈芦草被吹得侧身翻仰,只见青林间周宜水挥扇摇曳,“玄机啊玄机,这些天你可让我好等啊!”
媞祯微微一笑,“是好些日子不见,怎么今个风把你吹来了?”
周宜水手指在桌上一笃一笃的敲,“这是我不想来了吗?这不是我排不上号吗。”
说着他慷慨激昂的跨起腿,“你家那个小殿下,早上早上卡着门禁,晚上晚上卡着宵禁,你就说我怎么才能趁着缝隙来见你?”
他二郎腿一登,“我是真没见过卡着时间争分夺秒跟姑娘谈情说爱的。”
媞祯斜斜撑着脸颊,觑着眼笑,“我也没见过摆上一屋的黄白菊跟姑娘求爱的,你说这是哪位仙人?”
周宜水骇了她一眼,嘴巴立刻瘪起起来。这些二三往事,简直有损他的英明。
快了,明天就是赐婚的开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