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意外吗?这真的是意外吗?
温钰握拳不语,默默看向身后。
呼延晏旋起鹰眸,“依老夫看,朱太傅就是想得太笼统,咱们是失了张太夫人这个人情,但不是也坐实了阙氏杀害张太夫人事实。咱们是失之东隅,而收之桑榆。这要有这个结果,何关她是死是活呢。只要中山王肯出兵这就成了!”
他的话阴鸷狠厉,像地狱的阴风,一层层刮在肉身之上。
温钰按捺住心思,先搀起人来,“太傅您年纪大了,身子要紧,地上凉。”说罢他递了管彤一眼。
朱嵇被四手搀着,才勉按着久行冻疮的膝盖缓缓起了身,由管彤搀着到一旁休息。
呼延晏微笑恬然,是最合宜的大家风度,嘘寒问暖道:“这些年公子还好吗?”
温钰神色从容,“如舅父所见,现在活着便是不错。”
“我看着你比以前清瘦了,人也憔悴了。”呼延晏微觑眸子,“都是你那无情的父亲和兄弟,竟这样折磨你,全然不顾呼延家一丝情面,怎么说,你母亲也是皇后,你也是嫡子之身呐。”
高傲的溢出一丝得意的笑,又冒出的阴恻恻的声音,“不过好在那老天有眼,让阙氏杀了嘉靖那个草包,正好让他们变成乱臣贼子,公子你才师出有名,尽可煽动正义之师讨伐乱党!咱们呼延家的声明,全靠公子您了!”
温钰看在眼里,心底隔阂更深了一层,“没想到时过境迁,舅父还是和从前一样,意气风发。”
呼延晏听了便笑,“咱们呼延家的人,宁可不要命也不能丢了血性。公子正是留着呼延家的血,才有着一股不屈不服的钢铁意志熬到现在。”
温钰周旋道:“舅父应该感谢天意眷顾,不过顺时易变罢了。”
他腆脸大笑,震了震温钰的臂膀,“那是我的公子,您可是最顺应天命的,咱们徐徐图之,不打紧,舅舅帮你。”
移时他微微挑眉,那朝升的太阳映在他眼里,像一抹凄厉的血红色,昏天黑地的袭来,“这一道,我也带来不少人,其中郑家的就在,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郑家千金曾和你订过亲,虽然先帝因罪责作罢,但面子上你们还是亲家。如今郑姑娘出落的亭亭玉立,可算是平阳城里数一的美人,你也有福气。虽说一开始原本给你定的不是这个门亲,是你大表姐没福气,早早亡故了,可你大表姐为什么亡故,你心底应该有数。”
一眼望到底的话,温钰实在没有兴致跟他探讨姻缘情债,只顺着问:“所以您想说什么。”
他忽然道目光像见血封喉的刀,一时神色骤变,“其实此番不是为了你,舅舅我又何其会跟杀女仇人联手,我暂且忍下昔日恩怨,真诚守信,替他照拂好妻儿,而他想献女求荣便罢了,居然对蒙获下死手!这事你怕是不知道吧。”
“蒙获?”
温钰简直如受重创,霎时脸都全白了。
在他认知里,蒙获早已经在那夜被媞祯击毙了才是,怎会起死回生。他顿觉有无数小虫从毛孔缝隙中蔓延,刺激他手心攥了一把冷汗,“他……他不是去搁断阙氏余孽了吗?
那份骇然之色尚未从脸上褪去,呼延晏如火猩子一样的眼光咄咄逼来,皮笑肉不笑得令人发毛。
“郑懋明面是一番说词,暗地里却谴派杀手一路追缉截杀蒙获至弘农,若非是我亲眼见到他的尸身和他怀里的绝笔血书,我怎敢相信,这个时候天下未定,功马未成,郑懋竟然起了掣肘争权的心思!”
他把信拿出来,上面字字血迹,虽然歪扭七八,扔可看出蒙获的当时所处的险境有多么绝望,一时让温钰忍不住心里抽搐,不免冷汗涔涔而下,瞬即濡湿到脊背。
“营里的军医验过,蒙获是被袖箭穿喉而死,死亡时间绝不出三日,这封血书我也可以命担保就是蒙获的字迹,桩桩件件哪件冤了他!”呼延晏已恨到极处,瞪时贴上脸来,满面狰狞,“如果公子还有疑虑那就请跟我来!”
本文大反派之一已上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