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出来女皇的一些打算,并不是朝离不够聪明,而是她对皇权的了解不够深,还有就是现在对女皇这位祖母的感情多余理性。
对此,顾含章并不觉得有什么,反正一切都有他在。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便到了晚膳的时间。
本来朝离是打算就在殿内用膳的,不过女皇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今日会设下接风洗尘宴,自己人一起用个膳,也是让大家认识一番。
因此,朝离只好先等候一阵,到了差不多的时辰再过去。
与此同时,宫外的恭亲王府前厅中,一个身着青色蟒袍的中年男人坐在上首。
在他的下方,俨然跪着满身血迹的龙麟。
已经恢复男装的他一身里衣,脸色非常难看,瞧着羸弱无比,惨白到似是下一瞬就会殒命。
上首的中年男人瞧着矜贵,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贵气。
男人面无表情,伸手将桌上的茶水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又放下,这才施舍般地将目光落在龙麟的身上。
“你可知错?”
龙麟微微一动,胸腹之中似是火烧,喉间的腥甜几乎快要压不下去,最后从他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来。
“敢问父王,我何错之有?”龙麟寒声道。
上首坐着的男人,正是龙麟的父亲,西临女皇的亲侄子恭亲王。
其实恭亲王的年龄已经快接近四十岁,只是瞧着年轻而已,保养得倒是不错。
恭亲王目光依旧淡漠,“错在何处还需要本王告诉你,那你真是白活了。本王问你,为何不将长公主的消息传回来,还与女皇的人搅合到了一起。是觉得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本王管不了你?”
龙麟梗着脖子,“女皇为西临的皇帝,又是我的长辈,我为她做事本就应当。而且你吩咐的事,我也办好了,拿回来不少银钱,这一点你不能否认。至于姑姑的事,我事先并不知晓,所以不能怪我。更何况他们也没有那么相信我,我自是不知姑姑的踪迹,反正她没有与我一道。”
闻言,恭亲王忽然笑了,只是眼底却并无半分笑意。
“龙麟,你是本王的儿子不假,但却不是唯一的儿子,莫不是你觉得本王不敢杀你?还是说,你以为你在大齐的举动,本王当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你不怕死,但别忘了,你娘的母家,难道也不怕死吗?”恭亲王幽幽地开口。
龙麟瞠目欲裂,“你想做什么!”
对于龙麟的怒气,恭亲王全然不放在眼里,连眼皮都没掀。
或许在恭亲王的眼中,龙麟对他从来都没有任何一丁点儿的威胁。
“本王要做的事,又有谁能阻拦,你吗?龙麟,识相地,就放聪明一点,你娘母家的人还指望本王留下性命。”
恭亲王说着,忽然站起身,缓缓走到龙麟的身前,微微躬身,伸手抬起龙麟的下巴。
“啧啧,怎么看还是和本王有几分相似的,若是可以,本王也不想杀了你,更不想与你翻脸。若是等本王称帝,你也是皇子,就算不能继承大统,再不济也是个亲王,好好享受荣华富贵不好?为何一定要与本王作对?”
说完,恭亲王还替龙麟拭去嘴角的血迹,摸出袖中的绢帕轻轻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