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济……也得与他暂时合作一番。等解决了眼前这个阉奴,再来对付宋清怀,也就不难了。
“先帝驾崩,咱家这个做奴才的,自然得回来了。”
裴卿皮笑肉不笑,剑刃又抵进几寸。
“宣王,让你的人退后。不然……咱家可不能保证公主的安危。”
宣王立刻挂上紧张的神色,只是有些过分了,这份紧张便显得虚伪许多。
“快快快,快后退!”
宣王表面做着令人后退的动作,但实际却在回身时给身旁的侍从递去眼色。
侍从会意,悄悄退到后头去与弓箭手下令。
裴卿冷眼瞧着,高处有风吹过,带起两人衣袂缠在一处,彼此难分难舍。
宋清安自然知道,宣王不会真心实意担心她。
此时的忌惮,不过是他一时作出的伪装罢了。一旦他耐心消失,他定会毫不留情地下令将裴卿杀死。
至于她自己……多半也没有好下场。
说不定,宣王还会将她死的原因,归咎到裴卿头上。
虽然兄长定不会相信,但到那时候,兄长就会十分被动了。想再做什么,都会受制于人。
“裴卿,本王已让他们走开了。你可以……将公主放了吗?”
“当然不行。”
裴卿轻声说着,剑身上移,颇为轻佻地拍了拍宋清安的面庞。
“咱家还没见先帝最后一面呢,若此时放了公主,咱家可不定能进去。”
宣王心头疑惑,他才不会相信裴卿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回宫是为了见梁帝。但他又琢磨不出什么理由,是以更加警惕。
“你还想见先帝?”宣王拔高了声音,其中的愤恨似真似假,还颇具几分迷惑性。
若是不知情的人听了,定会以为他是真心为此愤怒。
宋清安眼睫微垂,视线却向远处眺去。
她知道,裴卿不过是要将殿中的人都逼出来,以及……进去以后,更方便放火罢了。
并且进去之后,他们便不再那么容易成靶子。
若是继续待在外头,宣王只消与弓箭手暗中知会一声,两人便都会殒命。
宋清安不动声色观察了一阵,却并未发现所谓弓箭手的位置,不免有些失落。
她只要微微偏头,脸旁的剑刃便会割破面颊,留下一道不短的血痕。
但宋清安好像对此浑然未觉,面颊向裴卿的方向压去。
后者眸光微动,下一瞬便十分自然地将剑移下去,抵在了她脖间。
宋清安唇角勾了勾,借着身形与大袖遮挡,在他腰际勾画了什么,随后小声道:“裴掌印……你还心疼我呢。”
裴卿自然没有回应,但宋清安目光灼灼看着他,硬是将他的耳尖盯红了。
在这样的情形下还有心思与他调情,大概也就她这一人了。
宣王面色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愤怒:“先帝被你所杀,本王怎可放任你进殿!”
“这样的罪名,咱家可担待不起。”裴卿低下头,将下颌放在宋清安肩窝处,姿态暧昧又危险,“宣王既说是咱家害死了先帝,可有证据在手?”
“若不是你,为何先帝驾崩后,你不在宫中!”
宣王趁着质问的机会,借势发挥,带人向前了几步。
裴卿轻哼一声,忽然自殿顶跳下。他这举动登时引得四围的黑甲军纷纷拔剑戒备,却又不住地后退去。
他的名声……依旧令人忌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