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安忽喘了几息,生怕动静太大引来人,又立刻咬了唇瓣,腥甜的气味渐渐在唇齿间逸散开。
唇上的疼痛也终让她清醒了些。
先前裴卿在还不觉得,但他离开后,宋清安忽感到莫大的孤寂。
她后知后觉想着。
为何当真走了……
宋清安一舔唇,口中血腥气愈发浓烈。
殿外的雨势不曾小半分,整座京城都被大雨笼罩。
铺天的雨,似是要洗刷尽一切污秽。
而那个该离开的人,却并未离开。
明光宫内殿窗前,立着一道白色的身影。
自屋檐上落下的雨水连成了水幕,裴卿低眸,静静站在窗前,却一动不动,像是怕惊着里头的人。
尽管不曾淋到雨,但夜里潮湿的水汽自四面袭来,被衣料吸收,依然凉得很。
他自是可以用内力将衣物烘干,然其却任由泛潮的衣物贴在身上。
裴卿抬了抬手,想搭上窗棂,但最后还是放了下去。
宋清安在榻上坐了一夜,直到雨停时,才勉强睡去。
她不知道的是,一窗之隔外,有人静立至雨歇。
裴卿并未立刻离开,而是从衣襟中取出了什么。
他手掌攥着,良久才摊开。而躺在他掌心的,是两枚最寻常的宫女戴的耳坠。
裴卿长久凝视着,有些走神。
初遇那夜,宋清安便将这副耳坠子交给了他。
裴卿看向窗台,似是在思考是否要将耳坠放上去。但片刻后,他还是将耳坠收了起来。
罢了……便让他留些私心吧。
若真有那一日,他至少……还能带着她的东西走。
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她的。
裴卿嗤笑一声,身影消失在弥漫起的水汽中。
——
竹烟照旧没在内殿里看到裴卿身影,不过这也是常事,她便没放在心上。
然她拉开帷帐时,还是被吓了一跳。
宋清安面色苍白,唇上还留着血印子,锦被胡乱团着,实在狼狈。
先前公主至多身上有些痕迹,可不曾这样明显过。
掌印也太没轻重了些……
竹烟兀自嘟哝着,一面悄悄将帐子放了下去。
公主瞧着没歇好,让她再睡会儿吧。
对了……那封信,公主要交予谁来着……
竹烟在殿中顿了一会儿,轻手轻脚走向妆台拉开了屉子。
然这点响动却将宋清安弄醒了。
她轻嘶一声,在榻上翻过身,半眯着眼支起了身子。
竹烟也顾不上什么信,忙小跑着去瞧她。
“公主不再歇会儿吗?婢子瞧着,公主精神不太好。”
竹烟委婉着措辞,眸中流露出担忧。
宋清安低眸,轻摇了摇头:“无事,给我梳妆。”
“公主,那封信……”
宋清安一默,幽声:“送给兄长吧。”
“……是。”
竹烟自是察觉到宋清安情绪的古怪,她没再多言,只按吩咐退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