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意味深长看向柳绮筠,声音却愈发柔和:“姐姐觉得……会是谁呢?”
柳绮筠眸底森寒, 她察觉到众人视线都在姜芷刻意引导下投向自己, 不由笑了一声:“妹妹这问题真是有趣, 本宫在此前连赵才人有孕都不知道, 又怎会知道谁有这般本事呢?”
“还是说……妹妹,怀疑本宫啊?”
“姐姐说笑了,妹妹并无此意。”
柳绮筠嗤声,又看向秦院使:“秦院使医术高明,连夹在被褥间的红都能发觉。既如此,秦院使来说说,赵才人滑胎,又是何故?”
秦院使咳了一声,回道:“回禀娘娘,赵才人是因跌倒至胎象不稳,后又受惊,这才没能保下。”
“妹妹你瞧,秦院使都说了,是赵才人自个儿的缘故,赖不得旁人。”
柳绮筠拿过一旁茶盏,感慨般道:“皇嗣又岂是寻常人受得住的,许是赵才人福波缘浅,这龙子……便想寻个更好的去处。”
赵才人的脸在柳绮筠这番讥嘲下显得愈发苍白,若不是一旁侍女扶住,她简直像是要从椅上滑落下去。
“姐姐,嘴下留德。”姜芷眸色淡淡,一面望了赵才人一眼,吩咐道,“冬若,带赵才人去偏殿歇会儿。”
“是。”
赵才人一走,这殿里的氛围便更加紧绷。
“赵才人又不是什么刚学步的孩童,好端端的,怎就跌了一跤呢?”
姜芷将人遣开后也没了顾忌,愈发与柳绮筠争锋相对起来:“除非她心神不宁……姐姐以为呢?”
柳绮筠低眸啜了口茶水,这才悠悠道:“后宫妃嫔请安乃是祖制,她来晚了,本宫说她几句,也是合情合理。”
“妹妹该不是要怪本宫训诫错了吧?若掌六宫者,都似妹妹这般仁善,只怕后宫永无宁日了。”
“姐姐暂行六宫之权,管教后宫,自然没有错。只是……妹妹听闻,当日姐姐做的,可不是说几句那么简单。”
姜芷不急不缓说着,轻抬护甲,其上翠玉宝石晃眼。宋清安眯眸,觉得有些眼熟。
似乎……就是那时西夜送来的礼中的。
“妹妹真是好本事,哪怕随陛下去了围场,都还牵挂着宫里呢。”
柳绮筠阴阳怪气道,不见半分惧怕:“那妹妹说说,本宫都做了什么?”
“妹妹自是不知,不过是有人告诉罢了。”
姜芷笑意渐深,眼眸愈发深黑:“传彩衣来。”
自殿外进来一个清秀宫婢,许是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主子,她有些害怕,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不敢动弹。
“婢子彩衣,拜见宸妃娘娘,拜见柳妃娘娘。”
“你便是跟着赵才人的侍女?”
“回禀娘娘,婢子是两年前才人进宫时,被派去伺候才人的。”
姜芷甚是满意,睇向柳绮筠:“彩衣伺候了赵才人两年,也算是她身边的老人了,说的话……自是更可信些。”
柳绮筠牵了牵唇角,没有作声。
“那你便来说说,几日前才人去请安时,都发生了什么?”
“回禀娘娘,那日才人起晚了些,请安便迟了。柳妃娘娘就训斥了才人几句,要才人留下来抄写宫规。才人抄宫规时被带去了一个偏殿,婢子被拦下不得进入。等才人出来后,婢子便觉得才人心神不宁,后来……后来才人就说要去御园散心。”
“娘娘……婢子如今想来,便知那日才人起晚不过是因怀孕贪睡,其实才人这般已几日了,只是婢子都当是春困……就没有在意。都是婢子不好,害才人……娘娘,都是婢子的错……婢子罪该万死!”
宋清安看一看在殿中哭得情真意切的彩衣,又看一看上首满目怜悯的姜芷,心中好奇达到了顶峰。
她究竟……想唱哪一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