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约觉得裴卿不太高兴,但这气又不冲她来的。
倒像是……自己生自己的气。
宋清安觉得好笑,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公主是金枝玉叶,咱家岂敢高攀?”
裴卿意味不明地望了眼宋清安,昏暗烛火下,她的眼睛倒是分外清亮。
“那裴掌印可想……”
宋清安放开裴卿的手,翻身跨坐在裴卿膝上,手臂环住他脖颈。
她慢慢倾身,于裴卿耳畔一字一顿轻言。
“折、金、枝。”
四周仿佛静了一瞬,随后宋清安便感腰上一紧,力道大得几能将她折断。
宋清安呼吸乱了一瞬,好容易才稳住。
眼下她的姿势可相当危险,若不注意着些,碰到什么禁忌之处……
宋清安不知裴卿对此是如何态度,但一般的宦官……当是挺在意的吧。
“公主可想清楚了。”裴卿一手按在她后颈,迫着她与自己的头靠在一处,恰似耳鬓厮磨,“这可没有后悔的余地。”
宋清安柔柔一笑,顺从地靠着他:“穆之,我从未后悔。”
这是裴卿第一次如此态度明显地与她确认,宋清安确信这是难得的机会。
随她言语落地,轿内又安静下来。良久,才听得裴卿道了声“好”。
裴卿捏住了宋清安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微弱烛火令轿厢都变得逼仄起来,裴卿的面容在眼前不甚清晰,唯有那双蛇一般的狭眸令人难以忽视。宋清安看他殷红唇瓣一张一合,说出如下言语。
“那公主此生……都不能逃出咱家的掌心了。”
她从此,真正成为裴卿的掌中雀。
或许不只是掌中雀。
——
次日清晨,宋清安在自己的寝殿内醒来。
昨日在刑狱司时,宋清安将那人所言尽数写在了裴卿手背上。想以裴卿的手段,最迟不过明日便能有结果了。
至于那人的家里人……宋清安最终还是以昭定公主的身份帮他们在京里安顿下来。
明面上是如此,实际去安排的却是裴卿。
这是保护,亦是监视。
以裴卿的意思,这便当作是他送与宋清安的礼物。
救命之恩,他日总有派的上用场的时候。
虽一觉睡醒,宋清安仍觉得有几分疲惫。这些时日与裴卿周旋,一边还要顾及兄长那边,她几乎就没能休息过。
想到裴卿,宋清安倒是有几分愉悦。
总算是有些成果了,至少裴卿允许她更久地待在他身边。她要做的,就是……无声无息地得寸进尺。
这几日大概能好好歇一会儿了。
宋清安舒适地眯了眯眼,自己掀开了帷幔。
外头的竹烟有些意外,瞧她眉目舒展的模样,也不由得带上了三分笑意。
“公主今日想出去走走吗?”
外头日光正好,还算和暖,的确是适宜出行的日子。
宋清安却没应下,她赤足下了床榻,兀自向妆台走去。
“公主,仔细着凉!”
竹烟带着鞋袜跟上,正替她穿上时,却听宋清安没头没脑地说道。
“竹烟,我想学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