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荒地倒是整治出来了,只是才下的杂粮种子和瓜种,也不到收获的时候。那处山头倒是请了人在弄,这几天恰逢农忙,便歇了假,过几日他们又再来。”
“嗯。有娘和舅舅们帮我管着,女儿放心呢。”
她娘和两个舅舅、外祖父母都是经年的老庄稼户,这些田间地头的事也不需她太操心。
乔明瑾又问了自家母亲几个问题,便也抛开了。
一大清早的,趁着日头未起,全家人便早早起了,准备到田里收割稻子。要趁着日头出来之前,把谷子脱下粒,好趁着日头晾晒,也好趁着雨季来临之前,把谷子晒好收仓。
出门前乔明瑾还把自家那匹马套上家里的独轮板车拉着。
前几日,云锦和明琦已是把乔明瑾的那头牛拉了回来,今天再加上这马拉板车,有了这一马一牛,好歹也能加快些速度。
乔明瑾今日已是比之昨日熟练了不少,做得有模有样,速度也快了不少。
琬儿也在晾谷场那边寻到了伙伴。几个孩子凑在一起,每人抓着一根树枝在手,枝梢还带着几片树叶,晃晃悠悠的,远远见了那贪吃的鸡啊鸭的要靠近,抖着树叶哗哗做响的枝枝就威风凛凛地挥舞过去,倒也能吓得那鸡鸭跑出老远。
小丫头乐此不疲。来回与鸡鸭奔跑嬉戏。
几个顽皮孩子还从家里拿了一些地瓜玉米的到晒谷场边挖了坑,捡了柴枝或烤或煨。几个娃子凑到一起。齐齐撅着屁股对着那坑底就是一阵猛吹,呼得那火一下子窜了起来,有些孩童躲之不及,额前的头发都被烧着了不少。
几个娃子还乐得很,你指着我,我指着你的笑得前仰后合。
乔明瑾瞟了几眼,看女儿和新伙伴们玩得正高兴,有几个还是云家的表姐弟,倒也放心让她在那里玩了。
午饭。是蓝氏提到田头的。
地里虽离乔家不远,不过为了抢时间,大家都没回去。一来一回的,加上在家里磨蹭个一时半刻的,地里都能割上半亩稻了。
村里其它人家在抢秋收的时候,午间也都是在田间地头吃饭的。
蓝氏招呼地里正割稻的乔母和明瑜。又招呼打稻的乔父等人,一家人便在平整的晾谷场边寻了一块阴凉的地方准备坐下来吃饭。
乔明瑾带着几个孩子下到田里,寻了一处干净的水洼洗了手脚,才上了坡。
忙累了这半天,大伙也是又累又饿。好些人家也都是在晾谷场寻了阴凉处席地坐着吃的。那屁股一挨着草皮,哪里还愿意起身?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不是?
多数人只在衣摆上抹了两把。就拿起筷子开吃。又不用手去抓着吃,还有筷子呢。又累又饿。闻到饭香哪管手上干不干净。
蓝氏做饭的手艺很好。
乔家里一般都是蓝氏操持厨房的活计。在乔明瑾的记忆中,家里就是没有油腥,这个祖母也能把普通的青菜弄得好吃了。而且摆盘还讲究的很,不光好吃看着还好看得很。
若是乔母去弄了,没油,那菜就跟从水里煮的一般,摆在盘里。铲子铲起来是什么样,盘子里就是什么样。一团一坨的。挤在一起。颜色还不好看。
乔母每每看着乔父看着菜拧眉,就不敢再鼓起勇气进厨房了。
后来,乔明瑾等人都大了,蓝氏便把厨房的手艺教给了乔明瑾。
乔明瑾也能把没油只用水煮出来的东西弄得极好吃,摆盘还像朵一样。后来乔明瑾出嫁了,家里炒菜做饭的活计就轮到明瑜了。只是这几日农忙,蓝氏又接了手。
如今家里过得比以前好了,有乔明瑾给的银子,还有明珩的束脩,为了给乔父补年轻时损耗太过的身子,家里也经常能见到油腥。再加上这次农忙,蓝氏每天都会买上一刀五肉炖了大肉给众人吃。
一家人坐下后,蓝氏才掀了饭盒的盖子,一股肉香就飘了出来。
连坐在附近的云锦都端着碗过来了。
“蓝奶奶,你这又烧什么好吃的啦?”
明珩斜了他一眼:“表哥你那是狗鼻子啊?”不过并没有赶他。
坐了几米远的云大舅就笑了起来,大声说道:“明珩啊,你那表哥,又端着碗到你家讨吃的了。从小就那副德性,可别把好吃的夹给他啊,不然晚上他该找不着家门了。”
云锦本来正蹲着往篮子里瞧去,听了这话,把身子往后扭,对着云大舅喊道:“爹啊,你还是我亲爹吗?莫不是稻草堆里把我捡来的?”
晒谷场上好几家人家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有个汉子就说道:“咱村烧菜烧得好的,就数乔家奶奶了。这大老远就能闻着肉香,我瞧着我碗里这菜那就跟草根没什么两样了。”
乔父在村里的人缘很好,闻言乐呵呵地说道:“云三哥不嫌弃就一块过来用吧。”
“不了不了,改天有空再上你家正经吃一顿。”
“那就说好了。”
乔父很爽快地应下。旁边几户人家也都说要到乔家蹭饭,乔父也都乐呵呵地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