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问,“若是桑南归降,北宁如何对待桑南子民与皇室?”
谢珏说,“我们对归降的北蛮子民都一视同仁,对桑南自也是一样,何况桑南与北宁本就是血脉相连的同胞,更加亲近,我保证,百姓生活不会有任何变化。北宁与桑南毕竟政令不同,需要调整,不管怎么样,变化不会太大,至于桑南王室……很简单。如北蛮王室一样,桑南王可以保留桑南王的头衔,居所,也享有封地的权力,只配三千亲兵。桑南所有的大军化整为零,卸甲归田,由江南驻军接替军务。”
这就等同于卸掉桑南王的军权,江南驻军不仅是要接管军务,怕是要接管整个桑南,皇室能有什么好的待遇?
秋后算账,谁也跑不了!
谢珏说,“若大祭司与桑南王想要了解细则,那细则弹性就多了,我们都可以谈,北宁的宗旨是不脱离原则的基础下,可以细化条款,有什么要求你们都可以提。桑南王若不想定居牡丹城,也可以到京都来,京都欢迎你,如今靖北王与家眷都在京都,不曾受过任何迫害,北蛮贵女与我族贵女一样受皇后喜爱,频繁进出宫廷,武安侯独孤靖也成了天子红人,日后或许会与方家联姻,成了方大将军的妹夫,我们北宁不做卸磨杀驴的事,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就算你担心,既都认了我的血脉,我也会保你们终生平安。”
谢珏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冰冷无情,不食人间烟火,连说话都清清冷冷,不带一点情绪,他说要保谁平安,就算真心实意,旁人听着也觉得他冷漠无情,绝不可信。
“所以,我们桑南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了吗?”桑南王问。
“有!”谢珏勾起一抹笑意,可不知为何众人却觉得背脊一凉,“桑南也可以拒绝我们的建议,把我们都斩杀在牡丹城,然后向北宁宣战,鱼死网破,孤注一掷!”
众人,“……”
这根本就是一条死路,且是拖着无数百姓一起去死的绝路,谢珏却那么轻飘飘地说出来,桑南王遍地生冷。
顾大人见场面不可控,慌忙说,“桑南王,其实归降并没有你所想象中的不堪,你的待遇与如今虽会差一点,可比起北宁亲王应是不差什么,子嗣后代也能安稳生活,不再提心吊胆。当初的北蛮王,如今的靖北王就是为了停战止戈才会归降北宁。他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与百姓都能和平度日,不再有战乱,也不再有枉死的生灵。他与家眷在京都都受礼遇,皇上仁厚,不计较旧事,只要你们放下戒备,诚心归降,定会得到与他们一样的礼遇,何苦要兴兵作乱。若真的要兴兵,定是死伤无数,我们北宁精兵百万,宁州铁骑战无不胜,桑南根本就不是对手。成千上万的桑南子民会死于铁骑之下,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又有什么意义?日后这些亡灵的后代议论起来只会说,桑南王你自私自利,只顾着自己的权力地位,不顾将士们的生死,人家北蛮王为了百姓,忍辱负重,宁愿永远长居京都,放下仇恨,可我们的王呢?却害死了他的将士,这让你情何以堪呢?”
不愧是北宁的外交一把手,直接戳到桑南王的肺管子,人比人是要气死人的。
方楚宁挑眉,总算知道为什么谢珣非要把鸿胪寺卿插到使团来,刚刚这样夹枪带棒的话谢珏说不出来,效果非常好。
桑南王的脸色都变得青红交加,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愧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