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中旬暴雪连绵,谢珣本打算回宁州,因暴雪肆虐,在胶州多留了一段时间,薛玉兼任胶州州府,谢珏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取代他。
他觉得凤妤其实蛮合适当一府知州的,他刚起了头就被谢珣给否了,谢珣说,“阿妤身体娇弱,本就不能耗费心神,西洲的州府虽是南宫衡,真正的主人是阿妤。来年冬雪融化,她还要主持十二州的农桑,不能再兼任胶州知州。”
“可胶州有几万铁骑驻防,知州人选太重要了,若是和铁骑心不齐,很难管束。”
“二哥,你反正要留在胶州,你来担任吧。”谢珣说,“或者你指派一个自己信任的人。”
谢珏并不想当胶州知州,要应酬,要交际,烦得很,他在宁州也是推了一个人在前面挡着,他在背后实控。
胶州城外的疫病区,仅有六十人并未痊愈,凤妤想把他们全都转到城内来,城外毕竟是帐篷,天寒地冻的。夜里温度太低,有人差点冻死在帐篷里,若是真活活冻死,于谢珣名声也不好。
谢珏和凤妤商议过后,把胶州北城门的溢出医馆空出来,凤妤负责把人都接进医馆,其中一名少年引起凤妤的注意。少年身体刚在抽条,比凤妤高出半个头,有一双漆黑像鹰犬般的眼睛,凶狠又专注。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面容,凤妤问了大夫,少年是刚染了疫病送进来,不是胶州人,无父无母,是孤儿。
凤妤总觉得这双眼睛很像她记忆里的一个人,却又觉得不可能,直到少年身上掉落一支匕首。刀鞘微黄雕刻着一只狐狸,手柄上的宝石被抠掉,凤妤怔怔地看着匕首,倏然喊道,“小七,是你吗?”
少年惊讶转过身来,看到她手上的匕首,茫然惊愕,试探地喊了声,“姐姐?”
凤妤大喜,整个人都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冲刷,倏然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他,泪流满面,“小七,你还活着,真好,我好想你!”
谢珣带队去山里狩猎,回城知道凤妤在安排病人转移,前来接她回府,没想到却看到凤妤深情地拥抱着一名少年,那瞬间脑海里像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捶了他一下,谢珣目光瞬间暗沉,暴怒!
少年也惊喜地抱着她,刚要说话,倏然被一阵巨大的力气拉开,谢珣目光阴鸷而嫉妒,冲着凤妤发怒,“你疯了吗?他还在发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