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冉忠仁凶狠的眼神中,矮瘦土匪边哭边交代了全部原委。
原来他们本是驻扎在漠南的士兵,一年多前带领他们的老将军突然向皇上请辞,说是要告老归田,皇上竟然也批准了,还指派了个二十岁左右的新将军来接管。
新将军骄狂,一来就要给关外的蛮族显显我朝天威。
三天两头的打仗让下面的人都苦不堪言,连带着边关百姓都没好日子过,边境做生意的商行全部跑了,生怕哪天就被没长眼的刀枪捅死。
他们属于飞箭营,一打仗就要第一波上,用箭矢为步兵们开道,经常整宿没得睡不说,还要提心吊胆自己的小命。
这日子过了几个月,褚文祐就过不下去了。
他脑子活,平时没少给兄弟们出歪主意,大家也愿意听他的。
于是他就鼓动了所在的飞箭营二火的二十四个兄弟,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逃出了兵营。
等他们逃离漠南后就做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北边多穷苦,他们发现捞不到什么油水后就决定一路向南逃窜。
沿途又招揽了不少同样南逃的流民,他们只要男的不要女的,专门寻找像今天这处两侧密林中间道路的地方,做起了山匪。
“原来是逃兵,我就说山匪怎么会有箭矢。”
江平把负章丢回到褚文祐身上,拍拍手对冉忠仁说道:“冉镖头,逃兵也是兵,咱们私自处置不得,等到下个城,把他们交给官家吧。”
冉忠仁从鼻孔哼了一声,算是同意。
天色已经浓黑如墨,众人拴好马车,原地点了数堆篝火,热了点干粮填填肚子后,商队的伙计们和车夫差役就回马车上睡觉。
镖师们按江平的安排值班守夜。
齐老五、项一卿、翟二、潇荀和江平围坐在最大的一堆篝火旁边烤着火。
榴月的夜晚空气透着寒凉,坐在火堆旁仰头看着漫天星子也是别有一番味道。
所有人都逐渐进入黑甜乡,守夜的五人就靠说点闲话驱赶瞌睡。
江平从白日开始就憋着话,他看向旁边双臂环胸的潇荀,欲言又止。
潇荀也注意到江平的异常,问道:“江大哥,你有事要问我?”
他直接发问,江平反而有点犹豫,深呼吸一口冰凉的夜风后才斟酌着言辞说道:“潇兄弟,下午你没感觉到什么异常吗?”
潇荀不解,深邃的眼睛依旧看着江平。
“就是……那个我喊你小心的时候,你没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吗?”江平又继续问道。
脑中仔细回想白日发生的种种,潇荀突然就想到了那块焦黑的圆形地面,还有那个木炭手印。
他没有和江平提起这些,只是淡淡地说道:“当时好像背后有一股热浪,但是转瞬即逝,我回头也没看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江平一拍大腿,压着嗓子喊道:“就是这个!你背对着没看到,我是眼睁睁看着的。”
他警惕地看了一眼黑压压被捆在一起的逃兵和流民,继续压着嗓子说:“你知道吗,那时候有个人摸到你背后,差一步就要提刀砍你了。”
“但是就在一瞬间,那个人就被火光吞噬,那火光又马上变成青蓝色,然后裹着那个人直接消失了!”
“活生生的人啊,突然就没了!你说这是不是闹鬼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