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小孩子,潇昭肉乎乎的小脸蛋上难掩失落。
他对四个月后的府试很是看中,每天鸡叫就起床默诵昨日夫子教的诗文,上课从不敢分心,就是为了能在府试中取得好成绩。
双胞连心,感受到潇昭的难过,潇袅也停下啃鸡腿的动作,瘪瘪小嘴巴,觉得自己心里也是闷闷的。
她顾不上自己小手上还是油汪汪的,一把抱住潇昭安抚着:“昭昭别难过,你这么聪明,就算三年后你也能考过那些大土豆的!”
她把私塾里的其他学子一律称呼为大土豆,因为她觉得那些人脸黄黄的,整天皱着眉毛晃着脑袋,像地里刚拔出来的土豆一样,没一个好看的。
“哎呀我的新衣服!”
眼看长姐给自己新做的衣裳上印出两个深色的油掌印,潇昭就顾不上失落了。
“袅袅!你能不能斯文点!”
他也忍不住撅起小嘴,手上却拿起帕子给胞姐擦起了小手。
两个崽崽的互动萌另外四人一脸,这也太有爱了。
“好了别闹了。”
郑冬阳清清嗓子,端起为人师表的架势说道:“潇昭,山高自有行路客,水深也有渡船人,不过是晚三年而已,为师相信你到时候定能夺魁!”
“是呀,咱们昭昭这么聪明,到时候还有院试呢,咱们来个小三元!”岑老头也加入鼓励队伍。
潇荀直接给潇昭夹了个鸡翅膀寓意高飞,顺带给了个肯定的眼神。
一家老少的安慰下,潇昭的小脸蛋上也有了斗志。
“好,那我好好吃饭快快长高,等三年后我一定能考出好成绩!”
他扒了一大口饭,腮帮子圆溜溜地鼓了起来。
看他恢复了精神,大家伙都松了口气,又热闹地吃起了年夜饭。
除夕守岁,除了两个崽崽撑不住早早睡着,四个大人都过了午夜才去休息,等第二天门外传来锣鼓哐哐声时,几人都还在酣眠。
潇箬从暖和的被窝里挣扎起来,冬天的被窝是活的,总能死死拽住人再温存一会儿。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
她推开窗往外看,潇荀不知何时出去过,正关了院门往回走。
“阿荀,谁在外面敲锣?”
潇荀来到她窗边,身体右侧了些,挡住顺着窗缝往屋子里灌的北风。
“是官府的人,挨家挨户通知检查房屋是否牢固,说是昨晚雪太大,西边好几户的房顶被压塌了。”
“什么!屋顶塌了?!”潇箬吃了一惊。
昨夜是除夕,每户都是一家人团聚,若是屋子塌了,那岂不是全家人都……
“人呢?死伤的多吗?”
潇荀摇摇头道:“还不知道,刚才通知的差役没有提及。”
两人话还没说完,同样被吵醒的岑老头和郑冬阳也起来了,披着裘衣探出头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潇荀又把刚才的话对两个老人说了一遍。
“只怕是死伤不少啊……”郑冬阳摇头叹息。
岑老头眯起眼睛看了看天,空中依然飘着雪,这会儿雪细碎,完全看不出有压垮房屋的威力。
“多少年没见过下这么久的雪了……箬箬,年前我们炮制的苎麻根和白及都还在库房里,要不你……”
岑老头话音未落,潇箬就边挽碎发边从屋内走出来,她披着防风大氅,一副要出门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