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湘急了,冲过来说:“女兄怎这般霸道,哪有闯进门来抢人的道理!”
环儿一笑,说:“二姑娘,小的可不曾闯门这是其一,赵公子今日是为我家姑娘而来这是其二,于情于理,也该是大姑娘来说话了。”
云湘气的面色通红,说道:“大女兄她也……她也……官家他……”
“二姑娘!”环儿立即打断了她的话,不用问就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只有赵明诚茫然无知。
环儿呼了一口气,说:“大姑娘自有分寸,容后再与二姑娘交代。”
“可是……”云湘仍是愤愤不平。
环儿靠过去小声提醒道:“二姑娘,这是在茗楼,当着赵公子的面,当顾着些莫家的脸面。”
云湘一呆,咬牙说了句:“用不着你教我!”然后只能一跺脚,背转过了身去。
环儿这才跟赵明诚说:“公子见笑了。小的的话公子可要记得,三日后来茗楼一见。”
她说着就将手一扬,做了个送客的手势。赵明诚也正有此意,便向背对着自己的云湘行了一礼,说:“明诚深谢二姑娘厚爱款待。”
然后就随着环儿一起下楼去了。二人走后,云湘才又转过身来,望着二人的背影懊恼的跺了一下脚。
环儿将赵明诚送到茗楼的大门口就止住了步子。赵明诚也向她行了一礼,正要告辞。
环儿却小声说:“赵公子,小的提点你一句,勿要与我家二姑娘走得太近。”
赵明诚面皮一红,忙说:“不不不,环儿姑娘误会了,我们……”
环儿轻轻将手在他手腕上一拍,点头笑道:“小的明白,赵公子是身不由己的。小的没有他意,只是提醒公子,我家二姑娘并非是贤良淑德的女子,所以……”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赵明诚应该已经明白了。
他果然会意的点点头,问道:“这话也是莫大姑娘转达的?”
“不。”环儿说:“这是小的的一片肺腑忠言。公子万不可对他人讲。”
赵明诚点头,说:“姑娘的好意,在下铭感五内。”
环儿一笑,说:“好了,公子远走不送,三日后我家姑娘在此恭候。”
赵明诚拜别离去,环儿却在原地目送了他许久,忍不住叹息:“这赵公子却比官家像样得多。唉,可惜……”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折身回去,回到了莫云潇的闺房正气轩中。
莫云潇仍旧坐在那,小王姑娘在一旁陪着。李清照也还没醒。
见她回来,莫云潇问道:“去说了?”
“说了。”环儿回答道:“三日后再叫赵公子来。”
莫云潇点点头,愁眉依旧不展:“如此甚好,这个疙瘩是我系上的,总得由我解开。”
小王姑娘也不忘发一句议论:“幸好有杜鹃姊姊来给咱们通风报信,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云湘姊姊她……”
“嘿!”环儿打断了她的话,装作训斥的样子说:“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小王吐了吐舌头,便也不说话了。环儿望着莫云潇的一脸愁容,心情自然也不能轻松起来。
“大姑娘,这事说开了就好了。你也不要太过劳神了。”环儿说着便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莫云潇。
莫云潇接过茶来勉强一笑,说:“我不是在为这件事劳神,是感佩婉儿对德甫的一番诚心真情。唉,世上的女子又有几人能像她这样敢于剖白自己的心迹呢?”
环儿只是听着没有说话,以她对她的了解,明白莫云潇绝非是单纯的感叹李清照的勇敢,而是借由别人的勇敢联想到自己的不够勇敢。
莫云潇也曾勇敢过,也曾在夜里去见宋明轩讨他一句承诺。但宋明轩给不了自己任何的承诺。
她也曾勇敢的向赵似表达过自己的心意,可赵似偏偏是个伪君子。
尽管她每次都能赢,每次都获得了风光和人们的羡慕。可是这两次的情伤却在她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于是面对官家,她不敢再表现出什么,考虑到双方悬殊的身份,她也不敢畅想与他的未来。
她本来是可以将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深埋在心底的,可李清照的出现又让她的心湖有了一丝的波动,荡起了一片轻微的涟漪。
就在莫云潇的思绪纷飞,心猿意马的时候,李清照忽然皱了一下眉头。
“欸?动了动了!”小王姑娘激动得说。
环儿和莫云潇也立即注意到了。
“哎呦,我的头好痛。”李清照用手去摸自己的后脑勺,莫云潇忙握住她的手,说:“婉儿,你先不要碰,我正用热毛巾为你敷着呢。”
李清照挣扎着睁开眼睛,朦胧的眼睛一点点聚起光来,莫云潇的脸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婉儿,你终于醒了。”莫云潇笑着说。
李清照猛地坐起身子,忍着后脑勺的疼痛,说:“好你个莫云潇,竟然敢公然行凶!这天底下还有王法没有了?”
“婉儿婉儿,你稍安勿躁。”莫云潇试图扶她躺下,但她强硬的推开了她的手。
莫云潇尴尬的一笑,说:“我那也是事急从权,不得已而为之。这里先向你致歉了。”
李清照见她说得颇有诚意,而且看小王姑娘和环儿也是满脸堆着笑容,似乎也不像是有敌意,于是心中的怒气也就消了一半。
莫云潇望了一眼环儿,继续说:“刚刚德甫他来过了。”
“啊?他来……”李清照又激动起来,但后脑勺疼痛,她又忍不住“哎呦”了一声。
莫云潇说:“我让环儿打发他回去了。”
“你……”
“三日后!”莫云潇竖起三根手指,说:“我约德甫三日后在茗楼相见,到时你也要来。咱们三个面对面的把这个误会解除了。”
李清照怀着狐疑的目光将她一番打量,问道:“你有这么好心?”
“婉儿,你再信我一次吧。”莫云潇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