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乔如兰呼吸也重了。

“伯父伯母。”严商赶紧扶小孩起身，强作淡定地向外走出几步。

乔如兰不看他，等自家老伴稳住脚，才摆出礼貌表情：“小严，麻烦你先去楼下，我们跟沁沁说会儿话。”

严商定了定神，看一眼神色如常的小姑娘，点头：“好，我去楼下等您和伯父。”

林沁这边退出了线上会议，给姜磊发去消息将会议延后，再抬头，只剩外公外婆一副严阵以待的表情。

严商一走，乔如兰眼圈泛红，快步走到小孙女面前，握住肩膀左右看看，抓起手腕仔细打量。

说话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沁沁啊，他都对你干什么了啊？”

“……什么？”林沁对小老太太突如其来的伤感有些茫然。

“就刚才！你们俩怎么回事！是不是他强迫你的？！”林书良不停做着深呼吸，手指在桌面敲得邦邦响。

乔如兰也没心思护着严商，脑子里只一个念头：自家小孙女受大委屈了。

向来强硬的小老太太眼眶里都有些水珠打转。

林沁在外公外婆身上来回看看，才明白刚才剑拔弩张的氛围是因为老人家想错了事。

解释道：“严叔叔没强迫我，我们在谈恋爱。”

“谈恋爱？那刚才他怎么那样！？哪有人……这么谈恋爱的？”林书良脸色涨红，双手比划着向内抓的姿势，显然不肯信。

林沁沉默了一瞬，问：“那应该怎么谈？”

“……”小老头被问住了。

但他清楚自家孙女的性格，小孩是在认真发问。

乔如兰先回过神，过去拽拽老伴袖子，再看回林沁说：“沁沁啊，我们也不是反对你谈恋爱，但这种事得从长计议，你可得好好考察对方的人品和性格，有暴力倾向的那是绝对不能要。”

“……”暴力倾向？严叔叔倒是没有，但她自己可能是有点。

林沁不知接什么话，装乖点头，“知道了。”

林书良过了刚才恼怒的劲，这会看小孙女乖巧漂亮，更难接受她和严商的事，不能对小姑娘发火，索性甩袖子下楼，把枪口对准抢孩子抢到家里的男人。

“伯父。”严商见他下楼，立即从沙发站起，恭敬地微微躬身。

“担不起你这声称呼！”林书良脸色铁青，到茶几另一侧坐下，给自己倒茶消火。

严商来榆镇的目的之一便是让两人关系在长辈面前过明路，对老人家各种态度早有应对的心理准备。

眼下只是听点冷嘲热讽，没直接被扫地出门，他已经很知足了。

严商躬着身问：“那我就跟沁沁，叫您一声外公了？”

林书良险些让一口茶水噎住喉咙，“哐”地一声放下茶杯，质问：“你还记不记得自己跟林伊一个辈分！沁沁叫了你快二十年的叔叔！你和她，差了十二岁！十二岁！”

多年教养让小老头克制住了拍桌子的冲动，把自己憋得说话呼哧带喘。

严商担心他的状态，暗暗留意着，小心斟酌用词，把话说得更耐听些：“伯父，虽然我现在和林沁是十八岁和三十岁的差距，但再过几年，会变成二十几岁和三十几岁、三十几岁和四十几岁，到了老年，六十岁和七十岁时，我们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小，这一点您和伯母很理解吧。”

“说得轻巧。”林书良冷哼。但他理解严商要表达的，由年龄差距产生的代沟，只会随着时间延伸越来越微不足道。

“您消消气，我只是想跟您说明这一点，不是推脱问题。”严商直入主题：“您担心的是不是，我比沁沁虚长十二岁，会不会对感情不够上心，对她不够负责？”

不等林书良回答，他继续道：“但我也是您看着长大的，我的性格您很了解，如果不是真的喜欢林沁，怎么会冒着破坏两家关系的风险把感情的事拿到您来。”

“我跟着沁沁住进来，就是主动来让您和伯母考察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