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宣冷笑一声,“世家之间的遮羞之词,也就骗骗你这种人了。”
王清砸了咂舌,“难道不是这样?”
“这你就别管了”,王宣睨了一眼愤愤不平的王清,“你哎!世家合力就能让纪文宣坐上丞相之位?还一坐就是这么多年?你也太小瞧了他。”
“当年.当年”,王宣觉得和自家儿子说起当年之事怕他也是不懂,“罢了,说多了都是是非,总之,诸多世家和纪文宣之间并无恩情,你也就别指望他能念及旧情了。”
“也不知道这人又想出什么鬼招数对付人.”
“不过,我总觉得,遭殃的不止是我们才对。”
王清闻言一喜,“那就是说还会有人遭殃?”
说完王清头上又吃了一记暴栗,“你还是想想怎么解自己之困吧!”
“若是太后和纪文宣真要拿你开刀,我看你怎么办!”
王清瘪着嘴,“那父亲难道要撒手不管,让儿子任人鱼肉吗?”
“您可就我这一个儿子,没了我,可就没人给你养老送终了.”
“早知道!”
王清还没等王宣说完就自己主动接了话,“早知道儿子是这样一个蠢货,您早就掐死儿子了,儿子已经知道了,可您这不是提早没能知道吗?”
王宣叹了口气,他这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摊上这么个儿子!
“罢了”,王宣瞪着王清,胡须一吹两丈高,“此前给太后筹备的饯行宴原定是何日?”
王清想了想,“原本是后日的。”
“传令下去,宴会照旧。”
“可是太后不走.怎么践行啊?”
王宣又被气的翻了个白眼,“不践行总有别的理由吧!陈留那么多喜事,找一件做个由头,请来了就是了!”
王清捂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脑袋出门安排宴会,只是一道飞火落下,就在他距离脚下一寸之地忽然炸开,吓得他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拍着胸脯惊魂未定道,“看来以后要多积德行善,这.真会死人啊!”
盛少青接到王氏送来的请帖时,直接就被这帖子中的理由给雷了个外焦里嫩。
昨日雷雨,在王氏园中降下一道飞火,这飞火炸开之后,在地上留下一个巨坑,其中居然有一枚玉佩,其上还有刻字,特将此玉献给太后,因而举办宴会庆祝。
“呵呵.”
盛少青干笑着将请帖递给了纪文宣,纪文宣默默从自己的袖子里又掏出来一份一模一样的请帖,“这”
“他们不急着送我们走,倒是有心情在这编造天降祥瑞大宴宾客?”
纪文宣笑了笑,“王大人大概也是想试探试探太后的态度吧。”
“吾能有什么态度,有错必罚,这是原则。”
纪文宣轻咳一声,“或许,是想知道太后对王氏的态度吧。”
“什么意思?”
“臣筹备之事他们大概已经有所耳闻,有南景的例子在前,他们大抵以为太后也要将世家架在火上烤了。”
盛少青不解的笑出了声,“这些人不是见惯了大风大浪么,怎么一点风吹草动就把他们吓成这样?”
“吾不过是重新定了游戏规则,还没说如何惩罚,他们倒还一个个上赶着上来凑热闹?”
“太后勿怪,人之常情罢了。”
纪文宣抚了抚胡子,“自锦朝覆灭以来,这世道安稳也不过百年,世家若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些,只怕死的时候都不知道是死于谁手。”
“若不是臣清楚太后所想,只怕也会疑心太后是要借着均田之事,削权夺势,借机打压世家,拉拢关外旧臣,独霸大凉了。”
盛少青:
这些人想象力是真的很丰富。
“那这宴会,是去还是不去?”
纪文宣微笑,“太后想去便去,不想去推了就是,总之难受的只会是王宣罢了。”
一想到那个老东西脸皱在一起发愁的模样,纪文宣就一阵好笑。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王宣隐退陈留当起甩手掌柜,当初一齐在户部的几人之中唯有他还依旧为官,也不由得他心生感慨呐。
盛少青想了想,“去!”
她倒要看看这个谨慎小心一辈子的王宣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编故事也不编的像一点!
“只是.太后难道要空手去?”
盛少青:???
“他请我们赴宴,我们还要带什么东西么?”
纪文宣一看盛少青神色就知道她要空手去,连忙道,“王氏得了这样的机缘,天降祥瑞,这可是大吉之兆,太后就不赏赐些什么?”
盛少青暗自咬牙,“他不会以为有祥瑞护身就能躲过一劫吧?”
纪文宣挑了挑眉没说话,盛少青略微一想,问道,“那该赏些什么?”
她倒是想赏王宣那个好儿子一副银手镯,只可惜,现在还不是好时机。
纪文宣拱手道,“若是太后放心,这件事就交给臣去办。”
盛少青正愁没人接锅,纪文宣既然这么主动,“你办事吾还能不放心吗?纪丞相只管去就是。”
纪文宣应承下来,又想起一桩事来,“太后,臣此来还有一事想要禀告。”
“如今科考之事还在筹备,但.若想此制能长久而行,还需得广设学堂才是。”
“不然,以世家之力,选来选去,最后还是在这些人中选。”
盛少青点了点头,“吾也想过这个问题,若想这仕途彻底为寒门敞开,那教育就得跟上。不然,就如同给澈儿选伴读一样,只能在世家子中择选。”
“只是吾才看过去年国库的支出和盈收,根本没有这样一笔银子用于此途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