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溜须拍马
“怎么?你们还在等什么?”
那小二看几个人还杵在原地没跟上来,正是疑惑这贵夫人怎么会带这样几个不知礼数的仆从来。
虽然这几个人身上的气势看起来都十分骇人,尤其是那个年纪最大的老人家,那眼神刚洗扫过他身上,他立刻就感觉有一阵凉飕飕的风飘过,但是!
奴才就是奴才,再怎么吓人, 那也跟自己一样是伺候别人的!
云至立刻向盛少青投去求助的眼神,这下人们住的那可都是大通铺,他这要他怎么住?!
纪文宣和林尽倒没什么太大反应,很快就接受了现实:看样子太后是不打算拯救他们了。
盛少青正捏着阿宁的耳朵教训她,“让你笑!”
“那还不是那个店小二,他说什么太后来了都得夸一句,您还真给夸了, 这不真就成真的了?”
“我要是不附和他, 不又要多费许多口舌么?”
阿宁一面躲着盛少青的敲打, 一面转身跑了出来,刚巧就瞧见了云至可怜兮兮的眼神,立刻收了嬉戏打闹的脸色,扯了扯跑回去太后的袖子,低声说,“夫人,云大云账房好像有话要说。”
盛少青这才看到这三个人的尴尬样子,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对着小二吩咐道,“你帮我再开几间上房,然后带他们也去歇息吧。”
那小二愣了愣,心想这夫人出手还真是大方,就连账房和杂役这样的奴才都能住单间,这不比他强多了?!
不过, 要住就住,多开几单他明日的酒钱就有喽!
“好嘞!咱这就去!”
“几位,请吧!”
云至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终于不用跟一群人挤在一张又小又臭的炕头上睡觉了!
“听说, 您是夫人的帐房先生?”
云至的幻想被热情的小二打断,云至听完了他的问题不由点了点头,“怎么了?”
“那个,我能问问,夫人一个月给你开几多钱哦?”
云至歪头看向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道,“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那小二摆出招牌的谄笑道,“嗨!我就问问嘛!”
“夫人一出手就这么阔绰,想来也是出身大族吧?”
云至默默点了点头,纪文宣却反常的挤了进来,摸着自己一把胡子傲然道,“那是!”
“就我们夫人身上这股气度,那是寻常世家能养的出来的么?!”
云至看着一脸自得表情的纪文宣陷入了深深的怀疑当中:纪丞相这是没吃药还是吃错药了?
那小二看着纪文宣也是有些出神,他记得刚刚这位管家还一脸的生人勿近呢!
难道是他眼了?
“那小的再多问一句,夫人大驾光临我们青石板乡是有什么事呀?”
那小二生怕再被误会,连忙补充道,“我没什么别的意思, 咱们这小地方, 平日哪能见到这样的大人物,就是好奇,纯粹是好奇!”
纪文宣低头附在那小二的耳旁低声道,“我们夫人啊是来寻亲的!”
“寻亲?”
“不过这说来话就长了,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夫人想从族亲家中寻一位小郎君来继承香火,你明白了么?”
纪文宣神秘莫测的表情配上低沉的声线以及痛惜无比的眼神,那小二立刻就信了这纪文宣新鲜编出来的幌子。
云至刚想扯纪文宣的袖子问夫人哪里是来寻亲的,立刻就被纪文宣转过来的恐吓眼神给吓退,只好缩起脖子装起了鹌鹑。
那小二将纪文宣扯到一旁道,“那这位夫人她.”
“什么这位那位的,是我们夫人。”
“成成成,你们夫人.她为何会寻到我们这来啊?”
据他所知,这十里八村的农户哪有这样的富贵亲戚啊?
纪文宣立刻一脸警惕道,“你这小二话也忒多了,打听这些做什么?”
“只管带路就是了,问得太多对你可没好处!”
见纪文宣突然凶悍了起来,那小二也只好偃旗息鼓不再多问,带他们去了房间安顿便转身退下。
云至刚一进门,就立刻抓着纪文宣问,“你刚跟那小二说那么多作甚?”
纪文宣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坐了下去,端起茶壶为自己斟满了茶才开口道,“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你要喝吗?”
云至哪有纪文宣这样的闲情逸致,没好气回答:“不喝!”
反正他现在是账房,纪文宣是管家,在这纪文宣一时半刻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纪文宣摇摇头,吹着茶杯中的浮沫,“年轻人,这么浮躁可不行啊。”
“我能不急吗?!眼见亲耕礼就在这一两日间,亲耕之后便要在大凉推行均田令,如今拿不到真正的记录,均田推迟不说,又要给了那起子小人生事的把柄!”
纪文宣喝下一口茶,“你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
云至无奈只得压低声线道,“我实在是没想到王氏居然敢明着乱来!”
纪文宣这才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云至道,“只有王氏么?”
云至瞬间沉默。
“可丞相您答应过我会支持我的啊!”
纪文宣耸了耸肩,“我还不够支持啊?你看我这一把老骨头,都陪着你来这了,你还要我怎么支持?”
看云至就要爆炸的焦急样子,纪文宣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道,“王氏既然敢让人虚报,那他们就不怕有人来查,你就没想过这是为何?”
云至摇了摇头,不确定试探道,“或许是他们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了?”
“你母亲出身陈留王氏,难道就没同你讲过你的堂外祖父是怎样的一个人么?”
“母亲只说堂外公为人谨慎可如今王氏主事的是堂伯父,又或许是他们以为我不会细查这些,才敢在其中动了手脚?”
纪文宣只笑了笑,叹息着这位年轻有为的尚书居然这般天真,“太后昨夜才拿到你的那些记录,不过一夜的功夫,太后都能发觉,你难道就发觉不了?真以为朝中无人,连个账都算不清楚了么?”
“好像.好像也是”
天真的人有天真的好处,纪文宣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一边继续道,“可若是他们是故意虚报呢?”
“故意的?!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云至说完就反应了过来,震惊道,“他们居然敢试探我!”
纪文宣这才欣慰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云至痛苦的坐了下去,抱着头沉默了好久才闷声开口,“他们这是何苦啊!”
“何苦?那是因为你没有让他们看到朝廷均田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