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听说从前咱们的骑装十分轻便,穿起来可比这些什么礼服轻松多了。”
盛少青摸了摸元澈的后脑壳道,“没办法,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嘛。”
第二天早上还没睡醒的盛少青就被崔筠喊了起来梳妆收拾,盛少青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苦着脸问崔筠,“真的要起这么早吗?”
“不是夜宴的嘛?”
为什么比她上早朝还要早?
“您今日需得盛妆出席,光妆面就需一个时辰,还有发髻、礼服,总得两个时辰才够,命妇们巳时入宫,您需要在太和殿接见她们,所以这个时辰就得起身。”
盛少青木讷的点了点头,来吧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可盛少青没想到,那珍珠凤冠看着轻巧,等戴在她头上时,她的脖子被压缩的明显缩水了一大截。
盛少青战战兢兢的活动了一下,那凤冠上的步摇就前后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
为了保持平衡,盛少青的头只能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活动,她就像是顶着一碗水,既得平稳前进,又不能让水撒出来,这可真是难顶啊!
两个时辰后,盛少青才在阿宁和连翘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了永光殿。
连翘还在一旁笑着道,“太后娘娘平日里最嫌繁琐,没想到这一装扮,就像是庙里的观音娘娘一般,好看的紧呢!”
盛少青正想回头嗔她一句,却被头上的凤冠限制住了发挥,只能默默翻了个白眼,“你看我今晚回来怎么收拾你!”
连翘只吐了吐舌头,没再说话,就专心扶着盛少青上了轿撵。
在太和殿接见命妇,盛少青前半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听这些从未见过的夫人们说各种各样的吉祥话以及抬手让她们平身。
直到三位公主露了面,盛少青才舒了一口气,已经到了皇室宗亲,这朝拜就算是快结束了。
“清河王府众人拜见太后!”
听到这个名字,盛少青格外敏感了起来,她记得李凌江的妻子仿佛就是出身清河王府的县君?
李凌江品级不够,没能给妻子封诰的机会,可他的妻子自带诰命,所以才能在今日入宫参加夜宴。
清河王妃已经上了年纪,颤颤巍巍拄着拐杖跪了下去,颤颤巍巍的开口说着拜年的吉祥话,把盛少青的心抓着也七上八下的,等清河王妃刚说完,盛少青就赶紧让人扶着她起了身,清河王妃这才颤颤巍巍拄着拐杖站了起来,这老太太一把年纪了,常年养尊处优下来,都是别人拜她,可别因为给自己拜个年伤了身体,那可就不好了。
等到清河王妃起了身,她身后清河王府众人才齐齐拜下,等着盛少青让她们起身。
“安远县君可在?”
清河王府众人对视一眼,都默契的侧了身为最后一排的安远县君让开了路。
“臣…臣妾拜见太后,恭祝太后娘娘长乐未央,永受嘉福。”
安远县君不知道为何忽然会被太后点名,慌乱之间,语气都有些颤抖。
“你,抬起头来。”
盛少青现如今对李凌江的一切都很好奇,这位安远县君和李凌江成婚没几年,也不知道清不清楚自己夫君做的这些事。
安远县君慢慢抬起了头颅,眼睛却不敢直视盛少青,只远远瞥见高台上华服的一角,就赶紧挪开了视线。
盛少青在安远县君的脸上逡巡一圈,嗯,认识了,今晚宫宴再看看李凌江长什么样。
盛少青点了点头,小太监会意,便让清河王府的人都退了下去。
清河王妃带着一干人出了殿门,转头就让安远县君来搀着她去含章台。
安远县君受宠若惊的走了前去,今日不仅太后点了她的名,如今老太君也让她来搀扶,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撞了什么大运。
“老太君,孙女……”
清河王妃打断了安远县君的自白,直接问道,“你…太后怎么会知道你的?”
安远县君被问的一头雾水,“孙女,孙女也不知道啊…”
清河王妃沉吟许久才开口道,“或许是因为你夫君吧。”
“啊?”安远县君转念一想,自己的丈夫是李夫人的弟弟,而太后和李夫人同在宫中,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太后才会知道有自己这号人,“夫君是李夫人的胞弟,太后或许是从此处得知孙女的。”
清河王妃刚想点拨这个蠢孙女,却又想到这又不是自己的亲孙女,庶出二房的嫡女,靠着清河王府才有了个县君的诰命,同江州李氏联姻也算是抬举她了,自己又何须费力点拨。
清河王妃没再说话,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搭着安远县君,一步一步走向了含章台。
当初让二房同李氏联姻,也不知道自己这步棋下的如何,死老头子一心问道,家里的事都要她这个老婆子操心,虽然李氏在南方声名鹊起,可近些年来李氏子弟在朝廷并不受重视,要不是看李凌江还算有才,她们清河王府的女儿,才不会嫁入这样不入眼的世家。
清河王妃身后的许多人人心里却同时打起了鼓,这安远县君平时不声不响,今日怎么却突然一鸣惊人,得了太后的青眼?
她们才不信是因为李夫人的缘故,她们早都得了消息,李夫人因为触及宫规在掖庭狱都住了一阵子,前几天才搬去了宜兰院,太后若是真因为李夫人而对安远县君另眼相看,那才是真的见了鬼。
是与不是,今夜宫宴自有分晓。
盛少青还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就在清河王府掀起了一阵波澜,她此刻正忙着赶紧加餐,照这个架势下去,今夜宫宴她要是能吃饱才是怪事,趁现在没什么人,赶紧垫垫肚子,省的又饿又累,丢人丢到大庭广众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