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小眼一斜,“风热病者,风热之气,先从皮毛入于肺也。肺为五脏上盖,候身之皮毛,若肤腠虚…”
见万瑾澜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李大夫识趣闭嘴,他可是见过这年纪轻轻的妇人是怎么从死人身上擦拔暗器的。
他抚着自己还没蓄多长的小胡子,“不是我,是我师傅留下的手札中记录着针对风寒的不同症状而该用的药方,用到患者身上时,还需酌情下药量。”
那日,他不过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将流民分类,又给了三个药方而已。至于有没有用,会死多少人,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他师傅曾说过,风寒并非不治之症,病患在此期间除了对症的药,还需养气,说通俗点,就是要吃着养身体却又不大补的食物。可对于得了此病的普通百姓,连生存都是问题,又怎么能恰到好处的养着?
万瑾澜觉得李大夫此时是有些得意在脸上的,她继续追问道:“敢问李大夫,您师傅贵姓?”
李富贵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宋夫人,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的身体受过寒,不好好调理,日后子嗣艰难。”
李富贵说完就转身去了烧水的灶房。
万瑾澜愣在当场,连萧沣什么时候到的都不知道。
他握上她的手时,万瑾澜回过神来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此生我若没有子嗣,你也不能有!”
自从她提前入了齐王府,日子就乱糟糟的,哪有空想子嗣的问题。
她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她只知道,她的身体若是落了病根不能生育,萧沣也绝对绝对不能有子嗣!她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不贤又心毒。
她一想到她未来孤家寡人,而萧沣儿女双全子孙满堂的情景,拳头就握紧了。
虽然她该为自己选择了他而落到现在这种地步负全责,可她就理所当然的认为他该她的。
萧沣将她拉入怀中,紧紧的抱着,“我此生若有儿女,也只会是你所生。”
李富贵正伸着头往院里看,见萧沣拉着万瑾澜往灶房方向走,忙拿起蒲扇扇火。
“还要劳烦李大夫调养宋某夫人的身子,至于诊金都好说。”
万瑾澜和萧沣早就觉得李富贵不简单了,二人在京中都没听说太医院里有可治风寒的大夫,不止今朝,纵观前朝,风寒都是大疫,但凡风寒出现、扩散,朝廷甚至都不会派太医去民间诊治,而是选择最为激烈一劳永逸的法子。
李富贵见萧沣虽然穿着落魄,但举止间自有一股贵气和上位者的威严,那日第一次在村里见面时,李富贵就觉得眼前这位不是一般人。
此时他捋了捋短胡子,没有拒绝,“解决村中马匪后患,在下就免费给宋夫人诊治。”
萧沣点头,“这是自然,李大夫不说,我也会做。”
萧沣拉着万瑾澜去了里正家,在院中,他语气柔和,“你今日在里正家歇下,我带着人出去办点事,我走了,村里人不安心,担忧我会弃他们不顾而逃走,你在此处,他们也能放心些。”
万瑾澜皱眉,“你要去匪寨偷袭?”
萧沣眸中掠过浅浅笑意,她好像总能猜到他会做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