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芮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了什么……
但是全身都痛,每个细胞都在发颤,好像好多把刀在剜着她身上的肉,千根针戳在她的喉咙口。
痛……
杜芮只知道自己痛,每一秒好像都是漫无止境,她觉得自己喘不过气了,好像有谁在拉着自己,将自己慢慢拖出身体……
她挣扎不过,想睁开眼睛看着死命拉着自己的人是谁,是不是她的梓修,可睁眼的力气她都没有。
痛了,麻木了,这个世界是有善恶之分的,她想要的幸福是如此的短暂,是她的男人太优秀了,是她的男人对她太好了,以至于老天都嫉妒,老天都要拆散他们……
可是,只有这一点,她不想顺天命,生死两隔?不要,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
他已经走了,那她还留恋什么?
没什么好留恋的,能为他放弃的,她都已经全部放弃了,她的生命里只剩下一个夏梓修而已。
可即便这样,老天还是不高兴,他觉得她的小日子过得还是太潇洒,于是,将她生命里的唯一也拿走了--
“杜芮!你敢死一个试试看!夏梓修还活着,夏梓修还活着!你给我振作起来!”
谁在说话?怎么声音那么熟悉?
乔煜的额头都冒出了汗,司马空红和云诺都紧张不已,心跳越来越弱,这条生命线渐渐趋向平直……
“杜芮,杜芮!你给我醒醒!所有人都在努力!你敢放弃试试!”原以为自己可以很平静的乔煜在看到心电图上的那根线渐平的时候,终于无法平静了。
“大嫂!大嫂,振作点,不能放弃,梓修回来了,你男人回来了!他在旁边看着你呢!”
梓修回来了?
回哪了?
她眉头动了动。
“红,加油!大嫂,加油!”云诺擦了擦司马空红脸上的汗水,“心跳有了。”
“你这没良心的女人。”乔煜忍不住骂了声,“除了夏梓修,你是不是就无牵无挂了?这里的人都不是人吗?”
杜芮很想开口问,回来了的梓修是姓夏吗?那个梓修是她的梓修吗?
“夏梓修,夏天的夏,梓树的梓,修生的修。大嫂,是你的夏梓修,是你的男人,他活着回来了……”云诺不停的说着,想办法让杜芮听到。
两个钟头后……
司马空红疲惫不堪的靠在云诺肩头,“我算是服了她。”
云诺笑出声,轻轻抚着司马空红的肩头,“你做的很好。”
“有了梓修,她连死神都能打的赢,实在佩服……”
“她肯定是对死神撒了娇,卖了萌,说不定还舍身色.诱了一下,死神受不了了,将她放回来了……”
乔煜听着云诺讲的不怎么好笑的笑话,长吁了一口气,心下也有些疲惫。
但好在,结果是好的。
她的呼吸,心跳,血压都稳定了下来。
她是……好样的。
云诺将杜芮送回房间,打上点滴。
另一边,施容也走了出来。
“梓修……如何?”
“能如何?”施容没好气的应了声。
井谦擦了擦头上的汗,“大哥没事了。”
云诺这才舒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司马空红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我急中生智,喊着大嫂的名字。”井谦笑出声。
“……”云诺微鄂,而后无言的笑了,走到司马空红身边,坐了下来。
施容也一瘸一拐的坐到沙发上。
“大小姐,让我看看你的腿吧。”司马空红叹了口气,而后说道。
施容将腿伸直在沙发上。
而后绑着的夹板卸掉。
司马空红眉头微皱,“腿筋拉伤。”
施容知道,“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好好走路了。”
“怎么觉得你这话像是在说给我听得?”司马空红问道。
施容轻笑,“那你打算用多少时间?”
“大小姐,放到我手里,我能拖上一年。”
“……”
施容白了她一眼,“半个月,我腿好不了,我就天天在背后黑你。”
云诺轻笑,看了眼无奈的司马空红。
夏梓修和杜芮都活了下来,这让所有人都彻底松了口气,疲惫的身心,还有那半睁着的眼睛……
互相靠着,就能入睡。
这场和寒岭的“战役”是个人都被折腾的够呛,不只是身体上,还有心理上,但是好在,即便受了大大小小的伤,也没有人离开,即便心痛欲绝,大家也挺了过来。
赤门还是赤门,一个人都没有少,大家只是更加紧密,更珍惜彼此。
是他们赢了。
路槿桓逃了,那个地下宫殿毁了,没有人知道他会不会卷土重来,但他们知道,等夏梓修醒了,身体恢复了,上天入地,不可能再有路槿桓喘息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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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梓修醒的时候,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熟悉的天板,这是他们的房间。
刚醒,脑袋还有点晕晕的,总之不是很舒服,腿被打成了一个结实的石膏体,身上多处绑了绷带。
他听到了浅浅的呼吸声……
侧过头--
是带着呼吸器,打着点滴的杜芮,她安静的睡在那,头上绑了厚厚的一层纱布,原本黑亮柔顺的头发,此刻看上去有些乱糟糟,长而密的睫毛原本总是扑闪个不停,此刻竟沉静的一动不动。宛如柳枝般的眉头,原本总是一会儿皱,一会儿扬,一会儿挑,此刻也没有动静。
他们睡在一起,睡在他们自己的房间,一边一个点滴,一边一个心电图。
“芮儿……”他轻启薄唇,是他沙哑的声音。
他伸出手,从被子里抓住了她的。
只这么一刻,冰凉的液体从这个向来隐忍,坚韧的男人眼角滑落,他的眼睛很红,他不知道该对这女人说什么。
在她面前,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卑微,很无用。
她怎么可以那样的不顾一切……
夏梓修动了动身体,想要靠她更近些,但无奈只能头微微的靠过去,轻轻的碰上她的头。
脑海中闪过一幕又一幕。
记得丁佳琪和殷洛在温泉旅馆那时候,他在心里对丁佳琪的极端实在不敢苟同,心下也暗暗庆幸,自己的女人很聪明,很狡猾,她知道怎么爱自己,杜芮会走极端,他想象不出。
哪里知道,她走出来的极端,让他瞠目结舌,连反应的余地都不给他留……
他不知道他盯了她多久,只知道她睡得如此的安稳,如此的扎实,仿佛在她面前放烟爆竹,她都不会醒来。
如果不是旁边的心电图在正常的运转着,他真的会死命的摇着她,让她睁开眼睛。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司马空红走了进来。
“梓修,你醒了……”
夏梓修点了点头。
司马空红手里拿着点滴袋,给他换着。无意间瞄到他的眼睛,眼角那晶莹的泪痕,让司马空红不得不震惊。
“她怎么还不醒?”夏梓修开口问道。
“她受的伤比你严重的多,身上那么多口子,哪那么容易醒。”
“……”
“大小姐说为了以防你一醒,就什么都不顾的来找大嫂,还是事先把你们安排在一起比较明智。”
“阿容还好吗?”
“她休息了两天,精神已经恢复过来了,至于大腿拉伤,还得慢慢来。”
“我睡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