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俊缓慢地将手里的纸钱放进火盆里面,嘴中喃喃自语。
“杨老师!!杨老师!!”
一阵呼喊声传来,杨思俊转过身去,发现是一个穿着白衬衫,脚踩皮鞋的男人,年纪大约二十多岁。
那男人爬上山坡,喘了喘气,随后看向杨栓虎说道:“杨老师!省上的评议结果出来了,你现在是咱们赤沙村血社火的非遗传承人了!现在你每年都可以拿到2000块钱的补助了。”
杨栓虎听到这话连忙点头,说道:“真的吗!太感谢你了夏书记!对了,俊俊,这位就是咱们赤沙村的扶贫干部夏渝州书记!”
“同志你好!我是夏渝州!”
“夏书记好,我是杨思俊。”
“听杨老师说,你也是京海大学毕业的?”
“嗯,16届材料院的。”
“真的呀!我是17届文学院的。说起来,我还得叫你一声学姐呢!”
“别别别,夏书记折煞我了。”杨思俊尴尬地点了点头。
“走,回屋里!回屋里说。”杨栓虎说道。
……
夏渝州喝了一口茶,说道:“杨老师,有没有想过把这项非遗技艺传承下去。”
杨栓虎:“夏书记,不瞒你说,我一直想找个合适的传承人,但是现在的年轻娃娃,都对这没啥兴趣。”
夏渝州:“杨老师,你就没想过传给你女子?”
杨栓虎:“不不不,这技艺向来传男不传女。”
夏渝州:“杨老师,现在已经是新社会了,你怎么还能有重男轻女这一套观念呢?”
杨栓虎沉默不语,端起桌上的一大缸子茶,噗噗地吹开水上的浮沫,猛喝了几口,然后开口说道:“夏书记,这还真不是我重男轻女。俗话说,物以稀为贵,这血社火是我们赤沙村独有的秘诀,大家靠着这项手艺,在外地表演还能赚些钱。一旦传给女子,女子一出嫁,这项手艺不就外传了?这可是砸了咱们村里的饭碗啊,以后在村里我哪能抬得起头。要我传女娃也行,夏书记你给我当个女婿,咋样?”
杨思俊:“哎呀,爸,你胡说啥呢?”
杨栓虎:“开玩笑,开玩笑呢。”
夏渝州:“没事没事,那我就先走了,你忙!”
“我送送你,夏书记。”
“不用不用。”
等夏渝州离开之后,杨栓虎看向杨思俊说道:“你看看人家,比你还小一届,现在都当了官了,你呢?念了一场书,结果还失业了,真是丢死人了!”
杨思俊沉默不语,随后说道:“爸,我感觉我有点倒霉,下一次扎快活的时候,给我也扎一下吧,除一下我身上的霉运!”
“对!你娃娃总算开窍了!”杨栓虎笑道:“我早都给你说过,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偏偏要说啥封建迷信,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是咱国家的非遗文化,咋就封建迷信了?”
“哎呀,爸,我知道错了,你就答应我吧,等我除了霉运,说不定就找到好工作了。”
“好,明天咱村里在隔壁镇上有一场演出,到时候把你带上。”
“好!那表演啥片段吗?”
“表演《武松血战狮子楼》,到时候你来装潘金莲,咋样?”
“呀,咋又是这片段,你这表演咋不与时俱进一下,要是表演个农奴大战地主,青年大战资本家,我觉得应该会吸引更多年轻人。”
杨栓虎沉默片刻,看向杨思俊说道:“咦……你这娃说的倒也有道理,改天咱也可以排一场这种戏!”
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