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兄弟,终于醒了。”
里贝克进来第一眼就看到邵乐正背着手,站在玻璃窗前,朝里面看着什么。
他上前跟他来了一个拥抱。
邵乐不无郁闷地,“老兄,你知道本来我以为醒来第一个跟我拥抱的会是个大妞儿来着。”
“呵呵呵呵……”里贝克呵呵地笑,“不好意思,要不你先进去,我把老板从柏林叫回来?”
“还是算了吧,”邵乐指指蓝烟弥漫的实验室,“这里面现在可是进不得人的。”
“咦?”
里贝克也是一怔,看到里面满屋子烟,再看到四个角红灯乱闪,标志着危险气体的成份表在实验室门外右侧的液晶屏上不断变幻着数字和浓度。
“一个维修工,”邵乐指着自己面前的玻璃窗,“他拿着一个小瓶子,往空气过滤机上滴了什么东西,然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里贝克也靠近窗前,朝里面侧下方瞅去。
那个人已经不能看了,倚在墙角,头顶上的头发也盖不住硕大的水泡,就好像僵尸电影里那可怖的僵尸一样。
“是工程部的托马斯.科文顿,长官,”一名警卫有点儿惴惴不安地在旁边说,“是我们失职……”
“那个小药瓶我已经放在危险物品存放柜了,”邵乐指着三防实验室玻璃窗下的抽屉,“里面的东西已经挥发干净,目前看来应该是安全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等有三防装备的人来再说。”
“嗯,”里贝克是受过相关训练的,走出去开始调集人手。
邵乐把那名警卫叫到一边。
“那个维修工叫什么?”他问。
“托马斯.科文顿,先生,”警卫看里贝克和这个刚苏醒的人都没有要怪罪他的意思,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刚才他进来之前就很慌张的样子,他的理由是他女儿在上学的时候被车撞了,所以才这样,没想到——”
“都安排好了,”
里贝克走进来。
邵乐把刚才得到的答案跟里贝克分享了一下。
“是胁迫,”里贝克马上得到结论,“通过绑架的手段胁迫某个工作人员进行一次没有防备的暗杀,他的女儿没事,不过现在没准儿有事了。”
“不管他成不成功,他家里人都死定了。”邵乐不想再看里面的尸体,“他女儿多大?”
“六岁吧,”刚才回答问话的警卫有点儿不忍心,“长官,我们是不是要报警呀?”
“报过了,”里贝克看了他一眼,“三条人命,不报警怎么行?”
“出去吧,”邵乐突然觉得有点儿憋闷,这可不是他想像中的出关场景,就算没有欢迎仪式吧,怎么也不至于差点儿让人做了。
“看这个分子式——”邵乐凑到屏幕前看了一下,“马的,vx神经毒气,为了我还真是下了不少的本钱。”
“你先离开一下吧,”里贝克跟邵乐说,“警察一会儿要来,这里还有具尸体,监控视频会忠实地还原事实,不过最好在律师在场的情况下完成笔录。”
“好吧,”邵乐边看双手,边若有所思地离开,在警卫的护送下,去休息室。
实际上他也是才意识到。
那个维修工被扔到实验室里根本不是他有意为之。
虽然他也许是为了救他的老婆孩子,情有可原,可是威胁到的毕竟是邵乐的小命儿,不过邵乐敢肯定,换作以前,他不会这么果断地做出这样的行为。
以前他对危险的本能,最多是做出预警,还不是每次都灵,可现在——
不只做出了预警,还在没有大脑命令的情况下,他的身体自己做出了反应。
在休息室的浴室里,邵乐任凭热水冲在身体上,仍然想不通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邵乐不喜欢控制别人的思想和行为,可是他对自己的要求极严,要求大脑有对自己身体的完全管理和控制权,这是每个人都希望的,最基本的要求,可是现在——他的身体好像有了另外一套机制,在正常情况下,他的大脑是可以享有对身体的全面控制权的,可是在危机来临的时刻,他的身体会做出自己的反应,来保障自身的安全。
一觉醒来,邵乐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再像以前那样被他所熟悉,反而多了好多的秘密的感觉。
在外人看来,自己的身体有秘密,这是一件挺让人兴奋的事儿,可是邵乐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