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勒翻了个白眼儿，“这恐怕是你用最多形容词来描述一种人的时候了。”

“你要找他谈话吗？”

“唉——”

罗勒重重地叹气，“相信我格林，要是有选择，我不愿意去找他谈话，我的上司想必也不想我这么做。”

这是所有警探入行之前都要知道的事，谁摊上都是麻烦，一是政客，二是明星，三是富豪。

富豪大都因为顾及名誉，很少有不合作的时候，偶尔会碰到一些仗势欺人之辈，可是只要把工作做细，不要让律师抓到把柄，平安度过还是可以的。

明星会让警察在办案时受到太多舆论的压力还有干扰，你会很烦躁，像困在蜂巢里一样，整天耳边和眼睛看到就是“嗡嗡嗡……”这样让人发疯的噪音。

政客最麻烦，他们不只有一个经验丰富的律师团，还有十分充足的经验应对媒体和各种调查部门，尤其是警察，而且做为一个重案部门的警长，罗勒对阿尔弗雷德多少有些了解，他不只是一个政客，还是一个富翁，还是一个掌握着警察局慈善基金的富翁，要是他去问话，那最好是有充分的必要，不然光是他的上级，他的上级的上级，都不会站在他这一边。

“我不明白的是，”格林拿起桌子上的咖啡，“他们杀人的时候那么专业，为什么会把相机里的储存卡忘掉呢？”

“不是忘掉，”罗勒说，“要是你干过记者的化，就应该很清楚，你经常要面临这样的一个问题，你拍照的对象，他或者他们，拒绝你的拍摄，可是你想拍，而且你已经拍了，回去可以卖一个好价钱，这个时候，你就得做些小把戏，比如，把空白的存储卡交出去，或者把拍了几张照片的存储卡交出去，但是留一个备份，只是这一次，莎拉小姐玩儿的太大了，对方不只不想让她拍照，还不想让她知道他们之间见过面。”

“你当过记者吗？”格林简直对这个神奇的警长崇拜到底了。

罗勒摇头，“办过类似的案子，也是一个记者，可是他逃过了法律的制裁，毁了一个歌星，几个星期以后，那个歌星自杀了。”

好像不想提起这段往事，罗勒跟格林说，“听听录音吧，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

“带着你的孙女先回家吧，”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来自彩虹公司的感谢，为你做出的贡献，你值得拥有。”

“钱？车？”

“我还缺这些吗？”

这是阿尔弗雷德的声音，电视上有他的访谈，声音并不陌生。

“比这些都要好，”

“相信我，阿尔弗雷德，你不会失望的，这是你应得的礼物。”

“好久没有人给我惊喜了，我倒是很期待，爱弗瑞！我的乖孙女，我们回家了。”

“哦，回家喽……”

“那么，莎拉——福斯特小姐，”

“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了是吧？那天你从我车前经过我就觉得觉得你很眼熟，我一向记得见过的人，记者女士，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做呢？”

“公众有权知道真相，”

“就算抓到我，你还是不能掩盖真相，肮脏的政客！”

“那要看是什么样的真相了，”

“到现在为止，你还这么镇定，是不是因为那边，你的同伴正在打电话报警呢？”

“你疯了吗？”

“没有，莎拉，亲爱的莎拉，我很正常，倒是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都疯了。”

汽车发动的声音。

“次……”

喷雾的声音，应该是尸体旁边用过的辣椒喷雾，不过看起来效果一般。

“唔……”

这个声音有点儿闷，罗勒认为应该是黑人里的其中一个，也可能有莎拉没看到的黑人，一定是这样的，莎拉虽然不是专业人员，可是很警觉，但是她被抓到，所以最有可能发生的事就是以前他们碰过面，引起了对方的警觉，结果这次被伏击了，阿尔弗雷德没有这个本事，一定是那个还不知道名字的人。

“扑——”

消音手枪的射击声。

“扑——扑——扑——”

很镇定的补枪。

“呼——”

罗勒长出了一口气，这些证据，应该可以换来一次与阿尔弗雷德的正面会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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