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再一次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正在打点行装的邵乐。
大雷一手提着手枪箭步窜到门边。
“是我,”外面传来平静的声音。
“开门吧,”邵乐先是一愣,然后同样平静地说。
一个穿着衬衫的中年人走进来,国字脸,平头,身高一米七左右,厚实的身板,车轴一样的汉子。
“老董,好久不见,”邵乐走上前,跟这个老虎一样壮硕的汉子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
“前些天有些事要处理,所以没过来叙旧,别见怪。”老董眼圈发红,用力拍着这个看起来瘦弱的男人,仿佛下一秒钟就可以把邵乐拍碎的大巴掌把他的背拍的嘭嘭作响,但是邵乐不为所动,反而感动地接受着这难得的热情。
“你能回来真好,”老董擦了擦眼睛,“最近朋友们都不来了,我常常在想,他们是不是都死了,那样我们就更孤独了。”
“没有,只是他们也不知道见了你该说些什么,”邵乐说着只有他们俩才明白的话,“只有我,还厚着脸皮找上门来麻烦你。”
“不麻烦,不麻烦,”老董摆着手,“你能来就好,这就要走吗?”
“是啊,都完成了,要赶紧去下一个地方,”邵乐说,“家里还有什么要带的没有?”
“早没人啦,”老董有些伤感地说。
“当当当……”敲门声再次响起。
前台接待小姐拿着一个牛皮纸袋走进来,“张先生,这是刚才一个俄罗斯人送来的。”
邵乐心里一沉,拿过来以后打开,果然——他的担心被证实了,是一部手机——他送给帕克的那部。
里面是一个视频,托尼满脸是血的被绑在方形水泥柱子上,看情形是在酒馆后面,调教那些性工作者的地方,他还记得其中一个柱子上有一块被步枪子弹击中以后打出来的坑。
米哈那标志性的酒糟鼻在屏幕上出现,“我的朋友,其实你不是来观光的对吗?为什么要这样破坏我们的友谊呢?晚上来我的酒馆坐坐吧,也许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喝伏特加到天亮的。”
“作得欢,死得快,”老董也看到了视频,“要动手就赶紧,法国的秘密警察快要忍不住了。”
“哦?”邵乐一挑眉毛,“你出去就为这事儿吗?”
“嗯,”老董回答,“巴黎的头头儿希望我们可以在大清洗以后负责这一块儿的秩序。”
“你也混的不错嘛,”邵乐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不过可别得意,当心他们卸磨杀驴。”
“嗯,一直都加着小心呢,”老董笑,“他们以为我洗白了就变成猫了,老子要让他们知道,老虎就是老虎,永远都是森林里的王!”
夜晚的马赛别有一番韵味,海滩方向人潮汹涌,游客如织,沙滩派对和烟火表演混着震耳的音乐隔着很远都听得清楚。
与之相反的,苏切平斯基酒馆没有往日的喧闹,在很多游客涌往海滩时,显得格外的冷清。
晚9:36分
邵乐和大雷的身影出现在酒馆的后门。
“哐!哐!哐!”大雷上前用力地砸门。
小窗口里浮现出维加的大头,他的山羊胡配上满是杀气的脸不再滑稽,反而显得恐怖。
院子里除了前几天邵乐来的时候那些人以外,还多了些生面孔,不过不是在港口抓捕帕克的任何一人,邵乐虽然没有抵近观察,但是他感觉得到,这些人也许彪悍,很多还有当兵的影子,但是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乌合之众!
“我的朋友,”米哈迎出来,“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就在几天前,我还以为你最多是来自中国的逃犯,可没想到你会这么值钱。”
“哦?有多值钱?”邵乐眉毛一扬。
“两百万欧元,加上马赛的代理人,”米哈的心情好像很好。
“诺顿死了,你就要上位了吗?恭喜恭喜。”
“呵呵,”米哈并没有对邵乐的调侃表示反感,“诺顿的位置已经有人取代了,我只不过得到了很小很小的奖励而已。”
“一年差不多五千多万的纯利润,这奖励很丰厚了。”邵乐突然说了一句。
米哈的脸色变了,“你怎么知道的?”
“或许我的价值比你想的还要大也说不定,”邵乐突然打起了太极,他当然不会把这情报来自奥廖尔告诉他。
“你还真是刷新了我的看法 ,朋友,”米哈似乎也想到了这不是他管得着的范围,“好吧,接下来就不是我的工作了,呆会儿会有人来接你,希望你跟他们相处愉快。”
一个跟这些粗糙的汉子完全不同的眼镜男提着一个黑色皮包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银色的头发,粉白的皮肤,是个标准的雅利安人。
他先是戴上白手套,从皮包里掏出一套打针用具,然后从一个小玻璃瓶里用注射器抽出一些液体。
邵乐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周围是拿着枪的俄罗斯大汉凶神恶煞一样盯着他。
也许外面还有一只不完整的战术小队布置了一个口袋阵,防止他从院子里逃脱吧?邵乐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