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欣发愁地瞅着自己小胡萝卜一样的粗壮手指,“乐乐同志,你看我现在的鬼样子,有一天洗澡的时候照镜子,那里面的形象惨不忍睹哇,跟健美先生似的。”
“错,”邵乐掂着电视遥控器,超没形象地抖着腿,“是健美小姐,你是女的,后悔了?”
“那倒没有,”欣欣仰头躺在邵乐的大腿上,看着天板,“其实以前我一直晚上睡不好觉。只有爸爸在的时候,我害怕,怕哪一天会突然有陌生人冲进屋里把我带走还债,后来碰到你们,杨老板给我饭吃,可是我还是怕,怕哪一天她突然撵我走,我一定会流落街头,后来——妈妈又要我了,我更怕,怕有一天她会嫌我是个拖油瓶,把我赶出家门……”
邵乐放下手里的遥控器,抚着她的头,“现在呢,还怕吗?”
小欣摇摇头,“不怕了,睡的可香了,当我第一次照镜子,看到里面那个强壮的自己以后,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就算第二天失去一切,我也有自信可以一个人活下去,活的很好!就是偶尔会有点儿失望,要是能即漂亮又可以保护自己该多好。”
“都是必经的过程,不必担心,”邵乐开导她,“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上海太极馆的高手,那儿可不是一般人随便可以进的,随便哪个高人年轻时候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时间长了,越变越瘦,行话好像是叫——藏肉。”
“藏肉?”欣欣迷惑地看邵乐。
“嗯,”邵乐指着电视里太极比赛的新闻,“你看那些人,都是样子货,真正的功夫高手,看起来瘦瘦小小,放称上一称,少说都一百六七十斤,科学很难解释得清,比较含糊的一种**就是随着练习,肌肉纤维会慢慢藏在皮肤下面。”
“我也可以那样吗?”小欣希冀地望着他。
“当然会,”邵乐果断地回答,“你看到杨老板那样了吧?她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比你还壮实,现在你看她,瘦的小鸡仔一样。”
“那得多少年呀,”小欣有些灰心。
“没几年啦,”邵乐笑,“她只是看起来苍老了一些,其实肯定不会超过三十岁,马的,就是每回问她多大年纪她告诉我的答案都不一样,但是我敢肯定,绝对不超过三十。再说不是有那么句老话儿嘛,达者为先,练功夫不是熬年头儿,是要看天份滴。”
“有希望?”小欣的眼睛里又闪出了希望的小火苗。
“妥妥儿的,”邵乐肯定地回答。
上了一趟卫生间回来的邵乐拐进厨房,发现索莲在厨房里抹眼泪,就走进去从后面轻轻抱住她,“听到了?”
“嗯,”索莲低声抽泣着,“我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过去的都过去了,”邵乐用自己的脸摩挲着她的面颊,“向前看,珍惜曾经美好的回忆,千万不要像我一样,要在很多痛苦中才能勉强找到让我活下去的理由。”
“你到底经历过多少事啊,”索莲终于忍不住问了邵乐一个早就想问的问题,“好多时候我觉得我是在跟一个饱经沧桑的长辈说话。”
邵乐吻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别问,别问,那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事,就让它留在另一个世界里吧。”
“妈妈,菜好了吗?我快饿死了!”欣欣在客厅里“哀号”道。
第二天的招聘会汉河公司在亮南市人才市场一楼租了一个足有上千平米的大厅,人力资源部门抽调了一百二十五人做为工作人员进行资料筛查和面试官。
事实也证明这样大规模的准备是完全必要的,才不过早上八点,人才市场里里外外拥挤的人潮已经接近上千人。
汉河公司的发展有目共睹,前景不可限量,再加上运作得当,发展迅速,每次都在本市和全国其他几个主要人才市场上挖走了大量精英人才,因此这一次的招聘会吸引了非常多来自各地的求职者。
邵乐早上送小欣上学之后,开着黑色大众休旅车离着还有一个街区就不得不钻进一个小区把车停进去。
来到人才市场门口,他被人山人海的场景吓了一跳,费了不少力气才挤了进去。
保安和来自汉河公司的警卫人员尽力维持着秩序,所幸还没有出现任何脑残的求职者在这种可以改变人生的机会面前露出什么破坏自身形象的行为。
当招聘会正式开始,场面话说完以后,走下主持台的索莲反倒清闲了下来。她的工作早已经在公司的时候就完成了,手下人员分工合作,显得即专业又有条不紊,整个场面忙而不乱,体现出了非常高的职业素质,也更加让求职的各路神仙渴望在这儿收获一份符合自己期望的职位,一展所长。
十几个受汉河公司委托的猎头公司的猎头早已经分散在求职大军之中,物色着企业急需的高端精英。
索莲也完全没有了在家里的贤妻良母形象,即使在专门开辟的休息区里,她锐利的眼睛也不时逡巡着,偶尔在工作人员身上扫过,大部分时间都放在求职人群里,在一个又一个陌生的面孔中寻找着可供培养的潜力股。
邵乐挤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索莲的倩影,张开双臂就想来一个拥抱的时候,索莲犀利的眼神瞪了过来,制止了他不符合场合的行为。
“嘿嘿嘿……”邵乐讪讪地收回手,给了自己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