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知道,宁王殿下不仅仅是殿下的恩人,更是咱们整个大俞的恩人,老臣也相信,日后如有机会,陛下一定会设法帮您还了这位宁王殿下的恩情。”
“宁王不是施恩图报的人。”
“或许吧。”安阳桥朝傅明礼寝殿的方向瞟了瞟:“殿下是打算等到平帝康复之后再行回国吗?”
“这事我还没有想好。”说起傅明礼的病情,云清的脸色不是很好:“……他现在生死危急,我不能在这种时候离开这里。”
安阳桥瞬间领会她的意思,若有所感地点头总结:“如此看来,殿下就是对平帝有情了。”
云清毫不避讳自己的心意,平静地扯唇笑道:“举凡俗世女子,能遇到一个将整颗心尽数交付的男子,想来也很难不动心吧。”
“老臣只曾听说殿下在此地时被人限制行动,过的并不自在。”
“老大人见过我母后吗?”
“什么?”话题转的太快,安阳桥怀疑自己听错了。
云清道:“听说母后出嫁前亦是一随性洒脱的女子,不知为何,她竟能心甘情愿地留在宫里,被一方宫墙锁住自由。”
安阳桥回想起记忆深处那个恣意如男子的姑娘,眉目都柔和了几分:“您的母后出身名门,也是一个极其出色的女子。她的性子确实很很多大家闺秀不太一样,她不爱红妆爱武装,时常一身男儿锦袍走街串巷,时间久了,我们都将她视同男子看待。”
云清对这些事情也有过耳闻,浅笑垂眸道:“这样不拘一格的姑娘,最后居然嫁入皇家,为了一个男子,一辈子受尽宫廷礼仪的约束。”
她抬头看看安阳桥,唇角的笑意愈深:“我知道丞相在想什么,你约莫是在想,终究是个女儿家,为了男女之情,连自己都可以不要了。”
安阳桥迎上她视线,些微怔忪。
云清又接着反问道:“您有没有想过,母后不过是为父皇放弃了自由,可父皇呢?”她一字一顿地道:“他却肯只为了一个女子,而将他们之间唯一的女儿送上皇位,仿佛将整个江山都视同儿戏一般。”
“安阳大人。”云清喃喃似的说道:“再坚硬的内心,也会有动容的时候的,何况那个人本身,就是一个值得钦慕的男子。”
安阳桥静静地谛视她,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道:“即使那个人的母亲,参与了谋害先帝的叛乱也没有关系?”
“皇祖母谋害父皇,按国法应诛九族。依律处置的话,我此刻已成了地底下的孤魂。”云清仰头看了看远处乌蒙蒙一片的天空,走到亭口压了压亭边干草丛里的积雪:“天气已经够凉了,丞相早些回去休息吧。”
天气已经够凉了。
安阳桥心里回味着云清的这句话,一路心事重重地回了馆驿。
蔡怀允在正厅里等候多时,见他回来一喜:“丞相,公主殿下怎么说?咱们是否很快就会启程回京了?”
安阳桥老神在在地摇头坐在主位上:“不要着急,回京的日子,十天半个月且定不下来。”
“为何?”蔡怀允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总感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平帝已经这样了,公主殿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道还真等那小皇帝病好了再准备离开?”
“蔡大人,老夫知道你着急回家带孙子,你的心情老夫能够理解……”
“安阳大人莫要再找借口了,下官都听说了,公主殿下耽于儿女私情,为了那小皇帝打算不走了,是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