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到。”承绝看着离情,那般神情,失魂落魄也不过如此,再不复往日冷静,绝情的模样。视线复又围绕在倾歌的身上,从一开始离情将她留下,他虽让她去各种险峻的地方锻炼,可是,他明白,每次倾歌去训练,离情必然会跟去。如同那日死亡谷,好几次,离情忍下救她的冲动。她满是伤痕的出来,可是,待离情离开那站立的地方,他才看见,那被离情手安过的树干上,愕然出现一深深的手掌印。他才知道,原来,离情说他只是好奇,其实,他无非是担心罢了。
“嗯,你先出去。”语罢,离情便是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人下去。
承绝最后看了一眼他们,便也走出了门。
离情双眼自是紧紧望着床上紧闭双眸的人,此时的她宛若一精致的瓷娃娃,一碰便碎,好似生命正从她身躯中一点一滴的流走。
是不是他错了,若是当初没有把她带回来,若是当初没有让她为他效命,若是当初没有让她去他身边,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可,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他啊!
“倾歌,我从来都不懂爱,也不知道什么是怜悯,慈悲。但是,我不想看着你死,不想。”
离情握着她的手,来回搓擦着,似是要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那泛着寒意的躯体。
他习惯了冷漠对人,习惯了将所有的事握在手里。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第一次见到她时,她那双直直看着他,将恐惧隐藏深深压制其中,倔强的那双眼眸。也就是那么刹那,他第一次升起,想将人占为己有的冲动。
他说她是玩具,不过是不敢承认她对他有多么的重要;他说她只能属于他,不过是他胆小,怕她会就这么离开他。
所有的话语,所有的口是心非。
只因为,他在乎她。
而他,不敢相信。
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是将倾歌轻轻抱起,盘腿坐在倾歌的背后。
只要能让她活着,让他做什么都好。
如此想着,体内的内力便是源源不断的向倾歌的身子传去。可,倾歌的身子仿佛是有了破洞的碗,内力传到她身上,随即便是散在了空气中。
她身上的气息越来越薄弱,似乎只要你轻轻岔开眼,她便就这么去了。
离情又是提上一口真气,用尽全力将自己身上的内力传到倾歌的身上。他知道,他传到她身上的内力或许没用,可是,这是他唯一能做的。或许,会有用,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他也要去碰。
时间慢慢过去,离情的面容渐渐的也没有了红润,仿佛如倾歌一样,惨白如纸。
到了最后,便是一口气岔开,一口鲜血喷出口,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倒去,双手虚弱的似要从倾歌的背上滑落。
离情连忙调整内息,复又将内力传到她身上,丝毫不去在意自己那渐渐虚弱的身子,嘴角上的鲜血,烛光下,斑驳凄凉。
“你若还是喜欢他,我便将他绑来,让他在你身边;若你想让他死,我便把他杀了,替你报仇。只要你醒来,你要做什么,我都帮你去做。黄泉路上,奈何桥边,其实一点都不好看,又黑又阴,你最怕寒冷,所以不要去那里,回来吧。”
说罢,离情便是深深的垂下了头,不知是因内力损耗太大,还是不知要如何去看,如何面对那渐渐消逝的生命。
可不可以,给他一次机会;可不可以,让一切重来。
是他错了,是他笨了,是他傻了。
但是,如今,他明白了。
可不可以,让她活下去。
倾歌,我可以一笔挥毫号令千军万马;我也可以熟视无睹将人命视为草芥。
可是……
对于你,我,无法冷静,无法自制,无法熟视无睹。
所以。
请不要离开我。
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