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歌敛下视线,现在,算是她在看他戏吗?
“皇子,百姓兴,国家兴,天下方才能兴,这道理想必皇子是知道的。”皇上笑着,眼角上俨然爬上些许的纹路。
“君离自知这道理,可也知道,天下苍生,匹夫有责,不是单靠一人,一国便可以的。”离情瞧着上面的人,面上依旧是那与他不相衬的谦和。
“虽说如此,可天命难为,朕的天遗公主却是那龙渊卷轴守护者,皇子,这不就是天意吗?”皇上大笑着,眉眼间皆是一抹得意。
离情倒也不说话,只是笑着,有些话语能说,有些话语想说但不能说,而有时候沉默却也是最好的话语,这道理,他比谁都明白。
倾歌视线看向身旁的人,虽知这皇家定是薄情之家,却没想到这皇上自也把话说的这么明显,他真的是把天遗当做了一颗棋子,一颗争夺天下的棋子。
心有怜惜,可也明白其实这一切,天遗看的比她更透彻,去开口,只是让她不堪。倾歌便也转回视线,却没想到眼角余光刚好瞧见那面色有一瞬间僵硬的人。
袈裟着身,神色依旧如先前进来那般,虔诚恭敬,可现在,这恭敬中却多了分僵硬。
怎么?这静虚,是不知道他手中的龙渊卷轴是天遗的,还是,是因为内疚?戳中了天遗的伤口?
倾歌抿着双唇,果然这宫廷的是非是真的不适合她。
“静虚大师,这几日劳顿,麻烦你了,你请先下去休息,龙渊卷轴朕自会让人妥善保管的。”皇上笑着,话语中似而也不像对着离情那样带着一分侵略的意味,转头朝身旁太监示意道。
那太监连忙走上前去,从静虚手上把那装着龙渊卷轴的檀木盒子拿了过去。
“阿弥陀佛,贫僧告退。”静虚恭敬的告了一声退,便是转身向后走去,至始至终,那双眼睛都只是半垂着看着前方,丝毫没有向旁边看去。
天遗轻咬下唇,攥着衣裙的手不由的更重,眉中的结越发的深,似乎在纠结什么,咬着下唇的力道越来越重。
倾歌瞧着她,想推推她,让她注意点,却没想到她突然站了起来。
“父皇,儿臣身体突然有些不舒服,不知道可否先行回宫。”天遗站着,福身恭敬道,那因方才的事而苍白的面色,反倒为她这番说辞加重了力道。
“嗯,既然身体不适,便下去好生歇息吧。”皇上想了想,便也答应了,反正事情也告一段落。
“儿臣先行告退。”说罢,天遗便是马上转身走了出去。
倾歌看着那匆匆的身影,她知道,天遗是去追静虚去了。而她在这宫宴上,格格不入的,坐上观便是了,却没想到,还有一个人正惦记着她。
“皇上,公主走了,这宫宴上倾歌必也有些别扭,臣妾刚才也说想请倾歌去臣妾宫里坐坐,不知皇上可否恩准臣妾,与倾歌一同下去。”宸妃笑着,那张脸上满是恭顺的温和。
“爱妃想的如此周到,朕怎能不许,就不知倾歌如何想。”皇上朝下面的人看去。
倾歌心中觉得好笑,这宴会还没结束,这宸妃就这么巴不得出气了?也好,剩的耽误工夫,便也站起身来,福身道:“民女自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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