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突然静止在了一点上,万物俱静,只闻哭声,哭声微弱,莫名的却撕裂了风声。
倾歌低下头去,看着那双手牢牢的拽紧她的衣袖,垂下的头,有泪滴落,绽若瓷。
到底怎么了?
倾歌唇瓣微动,想说些安慰的话,可话语到了喉,却又不知怎么去开了口,只能任由她抓着,发泄着。
时间似又开始走动起来,走动的缓慢,走动的挣扎。
那一哭声渐渐的听不见了,可那头依旧垂着,看不清那微红的眼瞳。
倾歌看着她,终是叹了口气,道:“不哭了。”
“我这不是哭,只是皇宫里只能笑,笑的太多了,泪便积着,到了最后就自个溢了出来。”
那微弱的嗓音依旧带着哽咽,让这话语丝毫无法让人信服。
“嗯。”倾歌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眸子一缩,便又沉寂了下去。
“走吧。”天遗扬起了头,脸上哪还瞧得见一丝一毫悲伤的气息,嘴角的弧度似要裂开到脑后。可是吧,那双眼,莫名红的扎眼。
“不用笑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笑的很丑,很丑。”倾歌眼眸微垂,她应该是灿若瑰丽的,不应该是这般黯然失色。
“是吗?”天遗遂又扯开一笑,视线对着那依旧烟迸发的天空,随即眸子一沉,沉的如那无底洞般,轻声道:“倾歌,我刚才一个人在这里想了很多很多,你知不知道,当初父皇接我回宫的时候,其实想改了我这名字,说是这名不好,是我执意不愿,他才作罢。”
倾歌站在那里,看着那对着天空,似在喃喃自语,又似在于她说话的人。她身上的气息,她太熟悉了,那浓的化不开的黑,似要把自己吞噬殆尽。
“倾歌,你说当初我是不是错了,天遗,天遗,就是该被遗忘,这名字是真的不好。”
天遗转过头,那隐在影子下的笑脸,明明近在眼前,却依旧让人瞧不清楚。似乎,只要你手轻轻一挥,那便就如薄雾散去。
“名字而已,说不了什么,若是有什么想做的,便就去做吧。”她看得见她眼中的挣扎,挣扎的太深,便是刺破眼,流了泪,若是想做便就去做。在这片乱世中,能做的便是顺从自己。
“做?”天遗话语一顿,微微弯着头,似在思考什么,随即苦涩一笑:“可,若做了,那便是有违伦理,世俗所不耻啊。”
“不过是伦理,如今魏国越国局势紧张,江山日月又不知几个朝暮,你想了便就去做,世人想法皆万千,我们能做的,只有顺从自己。”倾歌牢牢的看着那双微红的眸子,如今战事一碰就发,她不知她口中的伦理指的是什么。可,她明白,若她不去做,那便是一辈子的悔。
“好!”天遗眸子一定,似是做出天大的决心般,手指曲紧,握紧成拳,指节泛白,坚定道:“不论结果如何,我都要去做,反正我脸皮够厚,被剥了一层还有一层,不怕的。”
回去的路上天遗一言不发,偶尔看下自己的手腕,偶尔又朝天空看几眼,来回复返中,终是到了路的交叉口。
倾歌也不去问什么,两两道别后,便是独自回了丞相府。
刚一打开丞相府后门,没走多少步,便瞥见那一白色的身影。月光白的狡黠,却依旧比不上那一白衣胜雪。
“回来了?”
温柔的语调流出,便是见他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