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允暮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松开了想要拉拽他的手，半蹲在他面前。

“周时引？”她伸手抚向他紧紧攥着的手，惊讶地发现掌心已经被抠出了一小滩鲜血，已经微微干涸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受到了她指尖的温热触感，周时引的手轻颤了一下，有些松开。

她的双手穿过他的手，轻轻抚上他埋在膝盖里的脸，但周时引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全身警惕地紧绷了起来，脸埋的更深了。

此时仓库的火势还没有被抑制，浓烟还在不断滚滚冒着。

再停留下去，只会更加危险。

姜允暮恍然想起白云川暴雨的那个夜晚，周时也是这般模样。

于是她往前挪了一步，凑到他的膝盖前，轻声哄慰：“周时引，你抬头看看我，我是姜姜啊。”

闻言，周时引终于有了反应，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

姜允暮趁机将手伸向他的脖颈两侧，抚过他下巴的地方，最后掌心覆上他的脸，小心翼翼地捧了起来。

周时引没有再有排斥或者反抗的行为，只是顺着她的动作，缓缓把脸从深埋的膝盖里抬了起来。

在看清楚周时引的脸的时候，姜允暮的心一瞬间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一般。

此时的周时引，就像是被随意遗弃在路边的破布娃娃一样，破碎得不像话。

下嘴唇的血迹已经流到了下巴的位置，略微凝固，脸上是凌乱的泪痕，眼眶殷红，琥珀色的眼眸空空洞洞，没有一点的神色，就像是失魂了一般。

“周时引……”无论姜允暮怎么呼唤他的名字，那双眼睛都无法聚焦。

到底是什么，导致周时引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的目光不禁瞥到了货架后方的地板。

零零散散的珍珠躺在地面上，折射出圆润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