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蓝灯光闪烁在康庄大道上,前方一辆黑色suv里,宋弛曜抓起对讲机:“把你们的警报器关了,离我们远点儿,记得不要轻举妄动。”
他放下手,问道:“还有多远?”
“我们现在已经是最快速度追赶了,距离十公里。”
他心里发沉,脑子如上了马达的齿轮疾速运转:“查杨功的位置。”
全驰的电话接踵而至,他还没来得及张口,对面便焦急喊道:“老沈在哪找到了吗?”
声音冲破听筒传到女警耳朵里,她转动电脑,适时接话:“找到了,和杨川海相差不过十米。”
宋弛曜不想再听全驰的咆哮,直接掐断电话,将位置同步分享给了全驰。
十米之距,稍有不慎便是车祸现场。
杨川海布了那么大盘棋让自己从沈遇周的车祸中干净抽身,却要在此葬送吗?
宋弛曜忽然想到姚曼青收到的那条短信,眉心一凝,她这时候会在哪?
红橙色的夕阳即将沉海,残存的余晖仿佛是在发出奄奄一息地求救。
光线刺进沈遇礼的眼底,他脑海里突兀放出重生回来的那天,温溪坐在他副驾的场景。
他手掌紧抓方向盘,透过后视镜落在后面紧追不舍的红色货车上。
如果某些记忆太混乱,那么在平时回忆时总是模糊,可若类似的场景重现,就会有灵光一闪的感觉。
——这就是上一世,那辆呼啸而来的车。
他和温溪的重生引起了蝴蝶效应,他们就是扇动蝴蝶的翅膀,带动关联事件发生或大或小的变化。
车速愈发的快,落在脚底的手机一直在坚持不懈地震动,可他不敢俯身去拿。
沈遇礼观察着路况,一个转弯驶向了另一条狭窄的路。
大货车勉强塞进去,窄道并没有让他减速,但也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仿佛是死亡之手,近在咫尺地冲你招手,却又故意不向前。
杨川海勾着戏谑的唇角,手机响起时,他不紧不慢地接起。
里面传来女人惊恐的声音:“川海!我和你说了不要冲动,你现在在做什么?!”
杨川海笑意陡然凝固,安静无声。
“别犯傻了,快收手吧…”
那边传来隐约的哭泣声,伴着一声声的道歉,他听出是怎么回事,复又勾起了唇:“是他们来了吗?来求你们了吗?”
“川海……”
“她有没有跪在你面前恳求放过她的儿子?她现在卑微的和你当初一样吗?”
女人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却心如刀绞,“够了,够了,沈遇周死了,已经够了。”
“不够!”杨川海怒声道:“道歉有什么用?他们得和我们一样难受才算道歉!”
“沈遇周,沈遇周!”他眉心猛地一皱,突如其来的耳鸣声如高速电流飞旋在耳蜗,他头疼欲裂,猝不及防的眩晕感骤降。
“川海,你有听我说话吗?川海——”
“哥,我好难受。”
“哥,为什么他不要我啊…”
“哥——”
“晴晴…”他双目赤红,眼前纷纷扬扬如迷离梦境。
“晴晴。”
“哥。”
“川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