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时节,京城下了好几场大雪。
市内的雪几乎刚落地便被清理了个干净,所以几乎看不出什么差别。
但出了市区就不一样了,皑皑白雪将地面包裹了个满。
季彦白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在郊区行驶着,直到快傍晚才在一处山脚下停了下来。
疗养院的人早就收到消息下来接了,看见江黎的车后,忙上前把人迎了下来。
江黎下了车,看向了仍旧坐在车里的江丞。
“怎么了,害怕?”
江丞攥紧了手。
怎么可能害怕?
来到京城后的前几年他几乎都是在疗养院中度过的。
许宁不肯放他走,只要他消失在她视野里半个钟头她便发疯大叫。
江老爷子最后实在没办法,就派了个人跟着他住在这里了。
就是那段时间,他遇到了苏吟晚。
可没曾想,那个曾是他生活中一抹希望的人现如今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不是。”江丞呼出一口气下了车,“我只是有些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江黎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跟着我走就是了。”
寒风里,她的掌心格外温暖。
江丞怔怔地看向了她。
她今日穿着一件银灰色的长外套,秀发乌黑柔亮,站在雪中,清雅冷艳。
江丞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握紧了她攥着自己的手。
“好,姐姐,我跟你一起。”
江黎就这样牵着他上了山。
疗养院的刘院长亲自出来把人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江丞这才发现办公室里居然还坐着一个老熟人。
“俞礼?”
他诧异的看着眼前裹着深灰色大衣的男人。
是姐姐把他叫来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江丞一双眼睛里立马盛满了不悦。
下一秒,江黎的巴掌就落在了他头上。
“别直呼别人名讳,没礼貌,叫哥哥。”
“他才不是我哥。”
江丞嘟囔了一句之后躲在了江黎后面,警惕又排斥的继续盯着俞礼。
俞礼自然不会把一个小孩子放在心上,站起来便说了正事。
“文件什么的都带了吗?”
“带了。”江黎点头,“律师还有其他人马上也就到了,她情况怎么样?”
俞礼推了推眼镜,“暂时还不错,去看看?”
江黎扭头看向了江丞,“你先在这坐着吧,等下叫你再过去。”
江丞低着头点了点,乖乖坐在了沙发上。
“走吧。”
怕许宁不适应,江黎这会儿只带着俞礼去了她病房。
推开房门,屋子里一股草药香扑面而来。
房间亮堂多了,床帘大大敞开着,拥着暖阳。
许宁就坐在窗前,呆呆地看着外面枯枝上站着的一排鸟雀。
她的状态比江黎上一次见她时好了不知道多少,脸上没那么多戾气了,整个人都平和了不少。
俞礼低声解释道:“自从你把许宁的病例发给我之后我就研究起来了,虽然在治疗精神方面的疾病的经验上,中医确实比不上西医,但不少古籍上还是有记载的,我就依着你的办法找了许多药材开了方子,又吩咐疗养院的人对她进行食疗,每日熏些宁神香,慢慢的,竟真有了些效果。”
靠着这个经验,他刚还发表了一片论文登上了顶刊。
说起来,他还要感谢江黎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