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起来了,阿若?”傅琼鱼摇着镜子,刘依若又惊恐的看着她,她一眼认出这是“楚殇”,“阿殇!”刘依若死死抱住傅琼鱼,“阿殇,你终于来了!阿殇,我求你带我走,我愿意跟你走!阿殇,带我离开这里!”
“以前我让你跟我走,你不愿意。我做了小倌只想让你为我留下,你却看也不看我一眼,现在你变成了这样子,以为我还要你吗?还有你看看我是谁?”傅琼鱼推开刘依若,刘依若看到她揭下面具,傅琼鱼笑道:“你看我是谁?”
“你,你是……曦王妃!鬼,鬼啊!”刘依若大叫起来,就想跑,傅琼鱼道:“你还能跑的出去吗?”刘依若僵硬在那里,满脸死灰的跪在地上。傅琼鱼走到她面前将铜镜丢在她面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恶心,你还想楚殇带你走?你负了他多少,他为了你陷害我夫君,让你搞得不死不活,你还想祸害他多久。珞烟已经死了,你对南风玄翼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我要是你,就痛快点儿去死了。这样苟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
“珞烟……死了?”刘依若念着,一会儿仰天大笑,“死了,那个贱人终于死了!我终于胜了,我终于胜了……我是皇后,我是……”之后再也没有声音,砰的一声,刘依若倒在了地上,死了。
方书霖推门而进,傅琼鱼试过了刘依若的鼻息,说道:“她死了。”之后把铜镜就放在刘依若面前:“她和珞烟争了一世,最终却都死在了她们最爱的男人手里,不知道她们这一辈子到底在为什么而活,方大人,我们走吧。”
二人出了皇宫,傅琼鱼道:“我想去曦王府看看。”
方书霖这次没反驳,而是陪她去了。方书霖伶着一个灯笼,二人走到了曦王府前,曾经她和南风兮月的家此时已变得破败不已。大门上全是灰,让她五味杂坛。
方书霖推开厚重的门,傅琼鱼走了进去,院子里更是因无人打扫而积着厚厚的一层叶子。四周静寂无声,傅琼鱼沿着熟悉的路往前走着,似乎看到了她和南风兮月过去的点点滴滴,他们曾经一起站过的树,他曾弹琴的地方,她捞凤头钗的湖此刻也飘满了落叶。院子里杂草丛生。走到了她曾经住的偏僻小院,那颗大树依旧繁茂的长在那里。
傅琼鱼走过去摸着树干,吸了吸鼻子:“还好,它还在。”方书霖安静的跟在她身边,也仰望着这棵树。
傅琼鱼推开门,屋子里一片凌乱,什么都没有了。方书霖道:“自从你们走了以后,这里就被人一哄而抢了,还有盗贼出没。”
傅琼鱼扶起了倒在地上的椅子,方书霖又帮着扶起桌子,她摸着桌子,又走到了床边,弯身摸着那张床,又看向窗边的桌子说道:“方大人还记得给我买的那对兔子吗?漠漠和玄玄,那时就被养在那张桌子上。”
“怎么不记得。”方书霖回忆以前,也带着浅笑。
“虽然他们死了,但我一直记得它们。”傅琼鱼又摸着桌子说道,“一回来,就想起好多好多。”她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
“你和兮月还会光明正大的回到这里。”方书霖说道,傅琼鱼点点头:“我们去别处看看。”
傅琼鱼又去了南风兮月经常寻欢作乐的地方,这里也是乱七八糟,那时初初来嫁,南风兮月养着一院子的歌妓,却因为她把所有的歌妓都遣散了。方书霖想到的却是第一次见到傅琼鱼时,她穿着露肩的衣服在院子里扭来扭去,一个鬼精灵一般的少女从此就驻入他的心中。
离开曦王府时,傅琼鱼将大门牢牢关严实:“等着我们回来啊。”
氏昭帝五年下旨称,皇后珞烟因病去世,谥号文慈皇后;贵妃刘依若亦因病去世,追封皇贵妃,以皇贵妃之礼安葬。传闻,刘依若是被吓死的,有人在她的尸体前看到一面铜镜。关于珞烟的死也多有争论,有人说这位皇后因小产而死;有人说是因妒成恨,被打入冷宫而死。更有流传,葬入皇陵的只是皇后的衣冠冢,并非尸身。故,关于珞烟的死,后来成了氏月国最神秘的皇家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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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府。
南风傲听到有人弹劾他拥兵自重急忙找来了叶报恩,同他商量此事:“报恩,有人弹劾我拥兵自重,你说我怎么办?”
“皇上已经对您起了疑心,一定会宣您入宫,好借机将您拿下。王爷准备了这么久都是为了这一天,王爷不应在迟疑了。”叶报恩道。
“你是说……把起事的时间提前?”南风傲手里颤抖着,叶报恩点头:“现在必须提前举事,当宣旨大将来的时候,我们就将他拿下,宣告天下皇上不辨忠奸,残害忠良,我等不能坐以待毙,才举起造反。”
“那你与其他的反王联系了没有?”南风傲走来走去,叶报恩道:“都已经私下接触过了。只要王爷一举事,他们就跟着举事,誓死效忠王爷。”
“好,好,我要是当了皇帝,一定封你为宰相!”南风傲说道,叶报恩跪下:“谢皇上隆恩。”南风傲听了十分高兴。
五月二十七日,氏昭帝下旨,由一将军去明王府宣旨:“皇上宣旨,太后想念明王,宣明王入京。”明王南风傲与叶报恩站起,那将军刚将圣旨卷好要递给南风傲,忽被人用刀架住了脖子,那将军哆嗦道:“王爷,你这是干什么!你要造反不成!”
“没错,本王就是要造反,杀!”一声令下,顿时鲜血横飞。
五月二十七日,明王南风傲宣布起事,宣告天下当今昭帝不分忠奸,残害忠良,人神当共诸之,其他各地纷纷响应起事。不到三日已经攻取七城十地,氏月国岌岌可危,南风玄翼派大将镇压,一时烽烟四起。其他四国青月、宸日国、龙语、虞国皆按兵不动,隔岸观火。南风玄翼派人去其他四国求援,皆被婉拒。
南风玄翼派出珞横亲任元帅平定叛乱,自珞横担任元帅之后,一直攻无不克的起义军遭到重创,夺得的城池也都再次丢失。
而南风傲自起事之后,便得了一种怪病,病情愈发的严重,除了叶报恩谁也不见,起义之人都处于群龙无首之态。其实南风傲是中了毒,已经浑身瘫痪在床上,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将近是一个废人。
南风傲躺在床上,看到自己最信任的叶报恩正在奋笔疾书,最后写好之后吹了吹说道:“本王身染重病,自感时日无多,为诸暴君,还天下太平,现将帅印交给曦王南风兮月,封他为元帅,所有人必须听从南风兮月号令,有敢不从,皆杀之。王爷,您看这样可以吗?”
南风傲躺在床上使劲儿抽搐着,他看到叶报恩盖上了他的大印,叶报恩恭敬的站在一旁:“主子,好了。”
南风傲就看到一戴着银质面具的白衣男子走了进来,他一眼就认出那是南风兮月,全身更是抽搐,此时才知叶报恩是南风兮月的人,从一开始他就掉进了南风兮月的陷阱里!现在南风兮月坐收渔翁之利!
南风兮月看过了帛书上的字,摘下了面具,对南风傲说道:“你放心吧,我会替你报仇。”南风傲只剩下恐惧之心。
六月十五,点将台。
点将台下站着数十万的士兵,前面站着各位将军,叶报恩手捧帛书走上点将台,众人屏息,叶报恩道:“请曦王南风兮月!”
众将众士皆无人觉得意外,转头看到一身白色盔甲的南风兮月如天神一般登上了点将台。
“明王谕旨!”叶报恩手捧帛书,南风兮月半跪下,叶报恩打开帛书宣读:“本王自感时日无多,恐无法带领诸位共诸暴君,现本王辞去元帅一职,命本王的四堂哥南风兮月为元帅,南风兮月原为昭帝四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昭帝妒其才,屡次加害,天地爱其才,护其左右,为的就是今日助本王讨伐暴君。本王敕封南风兮月为帅,有敢不从者,杀无赦。”
“授帅印!王剑!”之后叶报恩亲自受了帅印、王剑,南风兮月站起,声音洪亮穿透所有人的耳膜:“本王现接帅印,自知其重,本王在此对天发誓,必诸暴君,不死不休,必还天下太平,让天下百姓过上太平日子!”
“必诸暴君,不死不休!”
“必诸暴君,不死不休!”
下面高亢的声音此起彼伏,震天动地。
随后南风兮月正式以元帅身份接管明王军队,而明王军队中一半儿是南风兮月外祖父云战当年为他精心布置在龙语国的人马,明王军队的将领又是叶报恩的人,所以南风傲早已被架空了权力。
秋十带领雷军骑倾巢出动,铁人铁马彪悍无比。南风兮月成为元帅后,青月国、龙语国、虞国分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集结军队同时在三面攻击南风玄翼。一时间,南风玄翼四面楚歌。
上京已经一片混乱,街头巷尾皆在传言南风兮月不日将打到上京来。而更恐怖的是,上京许多大将皆莫名其妙的死去,且死相恐怖,一时之间更让上京风云滚动。许多人变卖家产带着老小妻儿逃窜。而此时有人异军突起,趁着战乱,人们纷纷想要逃离上京,以低价收购上京以及周省的房产、店铺,聚收名下,这些人自然是傅琼鱼、赵金刚他们一伙。
赵金刚听从傅琼鱼的建议,趁着战乱大肆收购房地产,钱财自然是梁上鼠从大户人家偷来的。别人忙着逃命,他们忙着买房产。
傅琼鱼数着地契,别人是数钱数到手抽筋,她是数到地契数到手抽筋。从宁在一旁看着:“小姐,现在大家都在逃命,我们现在却还留在这里,真没关系吗?”
傅琼鱼敲了她一头:“笨,当然没关系,越是乱,越是我们发财的机会。还有,有方大人,我们永远不会有事,是不是,方大人?”
方书霖正好从里屋出来,一脸严肃,傅琼鱼使了使眼色,从宁抱着盛地契的盒子就走了。
自爆发战乱后,方书霖就不让她出去了,但她也知道上京发生了什么。这段时间一直有武将莫名其妙的被杀,凶手自然是方书霖领着人干的。她知道南风兮月已经正式挂帅,与珞横对峙在东龙山,青月、虞国、龙语国也都集结兵力从三方施压,南风玄翼已经是瓮中之鳖,如何把这只鳖憋死,只差时间而已。
“我要出去一趟,你哪里也不要去。”方书霖说道,手里拿着玉林龙,傅琼鱼回来之后就将剑还给了他,傅琼鱼应了一声:“哦,方书霖……”
傅琼鱼一般都喊他为方大人,方书霖转头看她,她道:“你万事小心,打不过的话也别硬打,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自然也是知道他要去干什么,方书霖笑着离开。
一会儿,五尾兽哒哒跑回来,傅琼鱼道:“麻辣烫今天干了什么?”
“巡逻,他每天都干的一件事。”五尾兽爬上桌子咕咚咕咚喝着水。没错,五尾兽现在就是她的小兵,天天去外面打探消息。谁会注意到一只老鼠会是一只灵兽呢?且五尾兽在战乱的时候各种反应更为敏捷。
傅琼鱼望着外面,南风兮月,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她摸着肚子,孩子已经六个月了,再有四个月,他就会降生,真希望那时,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