浆糊的脑子好像有了一瞬间的清醒,骆园芋抬眼看向季再,“前辈是你吗?”
不知道为什么纵使当初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确实有消极的想法,但是开始着手一系列的动作时已经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但是这一刻对上骆园芋的眼神,季再的心里还是微微一滞。
“嗯,是我。”季再不避不闪地对上骆园芋的视线。
想象中的不敢置信、失望、生气,就连震惊都没有,她好像只是一愣,然后说道:“这么辛苦,是该休息一下了。”
微微凉的小手隔着衬衣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温温柔柔的,季再低头看过去,自己的外套阻着她的粉色袖子,露出一截腕骨,白白净净的,在这昏暗的环境也能朦朦胧胧地映入眼帘。
季再覆上她的手背,攥在自己手里,又抬手把袖子给她拉好遮住那一截腕骨放进自己外套下面。
终是万千话语万千思绪,只能化作两个字,“谢谢。”
混混沌沌的骆园芋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落在那个温热的手心中就没有被放开。
“可惜,一切的一切都很可惜。”一贯温柔的声音飘进骆园芋的耳朵里。
“谩骂、诅咒、伤痛、汗水、坚持都很可惜。”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像坐在一个台子上,脚下是万丈悬崖,眼前是连绵不绝的山,我看见山顶常年不化的积雪,看见初升的日光洒满山间,看见云聚云散,却始终动不了。”
“我好像就要化作脚下悬崖的一部分,成为那山体的一颗石头。”
“或许我已经成为了那一块石头。”
凌晨的风并不彻骨,但是骆园芋总感觉是穿着自己的心刮过去的。
只一瞬间她好像又回到狂欢的观众席上,耳边是热烈的呼喊,他们叫他的名字,大声地跟唱,尽管台上的他并不认识他们。
她好像看见粉丝群那些充满遗憾的粉丝说,没有关系,下一次肯定能抢到。
她好像听见每一次节目录制,出现在现场的粉丝,他们举着他的名牌,喊着他的名字,告诉他加油。
原来他已经感受不到了,原来他的心逐渐麻木了,原来他觉得自己要变成石头了。
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给予他们同等的爱意,于是他想把生活归还给他们自己。
他说:“在那些客观的人和事之外,你们要最爱你们自己。”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回应着那些汹涌的爱意。
季再忽然感受到自己的脖颈处传来湿意。
下意识地季再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走在一旁的宋恒环注意到了看向他们。
季再听见了小声的啜泣声。
他听见自己耳边的哽咽,“季再,我们,会一直很爱你。”
“不要觉得可惜,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