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破军耸了耸肩,“这我可不知道,我只拿钱,管他哪来的。”
楚无恨却是狠狠的捏住了圈椅的扶手,艰难的挤出两个字:“嫁妆。”
谢霜歌一怔,神情大变,没忍住骂了句:“畜生!”
当年镇国公府嫁女,十里红妆的场面让人艳羡,大燕对嫁妆的规格没有规定,只要家里拿得出来,多少都行,所以每到贵女出嫁的时候,金都百姓都会津津乐道好一阵,这个时候就能看出谁家是真的富,谁家是空架子。
镇国公府底蕴深厚,老夫人的私库还有不少,她把自己的嫁妆分成两半,一半给了大女儿,一半给了杜氏,杜氏出嫁的时候,大姐又添了很多。
外人看个热闹,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楚无恨也是之前派人去查才知道,除了那些名贵摆件,当天抬过去的黄金就足有二百两,除此之外还有五间赚钱的铺子,良田不计其数。
这么一凑,三百两黄金还不是轻轻松松。
谢霜歌气的呼吸困难,抓起桌上的茶盏就想往地上扔,但想想又舍不得。
“他……他怎么敢啊?他拿自己夫人的钱,买凶杀自己的夫人?”
谢霜歌怒极反笑,“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这种畜生怎么配在朝为官?”
她握紧楚无恨的手,咬牙切齿道:“等我回头告诉舅舅,摘了他的乌纱,废了他的爵位,拖到午门斩首示众!”
她是真的快气疯了,她虽然自幼父母双亡,但好歹她的父母真心相爱,死也要死在一起,可伯阳侯这算什么?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楚无恨这个时候也没法劝谢霜歌冷静了。
他垂下眼帘谁也没看,整个人压抑到了极点。
握着谢霜歌的手都在颤抖。
卢破军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幕,颇觉痛快,反正他是阶下囚,能看到别人和自己一起他痛苦,再爽不过了。
他想想觉得贱该犯还是得犯,笑着说:“我拿到钱觉得值了,当天就带着几个兄弟去了伯阳,以防万一,我们还雇了几个杀手,装成山匪,打听了好久,确定了杜氏的行迹,知道她在哪儿过,提早在那儿埋伏,还真的被我们蹲到了。”
“当时她就带了十个侍卫,但武功明显不够看,对付一般的山匪可以,对付我就差远了,我一刀砍翻俩,马受惊乱跑,其他人就逼着驾车的人把马车往山崖上赶,杀人总会留下痕迹,若是掉下悬崖摔死,轻易不会被人发现,眼看着计划要成了,我扯开马车帘,看到了你娘——”
卢破军目露怀念之色,“你娘真美啊,比柳氏美多了,虽然大着肚子,依然光彩照人,我当时就想,伯阳侯是不是瞎啊?不过我不好这口,不然当时说什么都会把她留下,可惜了……我当时想给她一刀让她痛快点死,没想到忽然跳出个玄衣剑士,脸烧的面目全非,武功倒是高的离谱。”
“我与他过了几招,发现不是对手,还差点被他一剑封喉,我就赶紧撤了,后来那两人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我在附近的镇上等了很久,都没听到关于你娘的任何消息,反倒是听到伯阳城里沈家的讣闻,说是侯夫人死了,我就把消息送回了金都,拿着钱隐姓埋名离开。”
“说起来,你娘没死吗?不会改嫁给那个侠士了吧?啧啧啧,可惜——唔!”
他嘴里不干不净,还想刺激楚无恨,谢霜歌终于忍无可忍,挣开楚无恨的手,起身快步来到卢破军身前,抬起脚狠狠的踹在了他的肩膀上,卢破军被踹的向后仰倒。
他阴鸷的瞪着谢霜歌,谢霜歌犹不解气,劈手夺过辛行手里的茶壶,壶嘴对准卢破军的脸就浇了下去。
“嘴这么脏,别污了本宫的地儿。”谢霜歌气红了眼,恶狠狠的瞪着他。
楚无恨长睫微颤,桌上的手慢慢握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