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时间催人老,岁月不留人。
十个四季轮转之间,孩子飞速长大,脸上的痕迹也越发清晰深邃。
元旦这日,贤王府所有人,皆着装鲜艳的入宫赴宴。
谢瑾萱穿的是一件深红色的抹胸汉服款式长裙,脚下是同样红色的绣鞋。手里捏着把红纱团扇,额间红金色钿在烛火下若隐若现。
“阿娘,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是你洞房烛夜呢。”小霖身着浅蓝色银纹长袍,腰束玉带,负手而立。
十三岁的少年眉眼已经长开,高鼻梁,大眼睛,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少年未脱的稚气。
每次看到他,谢瑾萱都会想,匡子晟小时候莫不是也如此俊色可餐?让人见了,恨不能一口吞进肚子里。
“你懂什么,大年夜就是要穿的喜庆一点儿。年兽的故事,你没听过吗?”谢瑾萱转了转手中的团扇。
不知道是上了年纪的原因还是什么原因,最近她迷上了汉服。成衣铺画出来的样式,也都是汉服款式。
可能是她穿来穿去设计来设计去,最后还是发现汉服最好看。
“你一个母老虎,还会怕年兽啊,年兽见了您都得绕着走。不必红衣服辟邪,您就是披个破麻袋,也是年兽不敢招惹的.哎,阿娘,说说的,怎么又动手啊?头都被你打歪了阿爹救命。”
匡子晟不急不缓的从房间里走出来,走动之间,暗红色的袍角翻飞,露出里头鲜艳的红色里衣和红靴子。“别拉上我啊,我也怕年兽。嘴欠了多少年了,头打歪也是活该。”
“不像我,乖乖听家主的话多好。”说着,已经走到了谢瑾萱的身边,搂上了肩膀。
谢瑾萱小鸟依人的靠进怀里,用团扇拍着心口。“哎吆喂,这倒霉孩子,气死人了。打孩子这个体力活,还是得当爹的来。”
匡子晟捋了把刮的只剩下青茬的下巴,重重点点头。“好嘞!”
在小霖哭爹喊娘的逃跑路上,不断加入新成员。
众人从王府走向宫门,沿途还能看遍京都大街小巷热闹非凡的杂耍和彩灯。
“怎么的了这是,又挨打了?”千面贱嗖嗖的声音插过来。
他怀里抱着个小姑娘,头上稀稀拉拉的棕色头发被红头绳绑了两个朝天揪。
谢瑾萱瞥了他一眼。“怎么,你家那几个平时少挨打了?”
千面和黄鹂这十年中,一共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听说千面就喜欢女儿,死活就要女儿。
在第一个儿子出生后脸黑了一寸,接着另外两个儿子出世,千面的大黑脸就变成了哭脸。
谢瑾萱也同当初劝皇后般的劝过黄鹂,不要沦为生育工具。
凭什么男人想要几个孩子,女人就必须为他生几个孩子?!想要女儿自己怎么不去生呢?
可是黄鹂这个恋爱脑,说什么不愿看到千面失望,她也乐意生孩子,也喜欢女儿。
没成想第四胎确实生出了女儿,头发却稀松的像个和尚。
谢瑾萱见到棕色胎发的小姑娘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记得当时脱口而出的话是:“千面,你家孩子这是生着生着没墨了?”
千面差一点就与她打起来。
“我家那几个挨揍,是因为他们的确有错在先。你家这个挨揍,完全是你们夫妻两个没事找事。多好的孩子呀,又听话又懂事,长的还好看,你们日日揍天天打的,小心打跑了,给别人家去当上门女婿了。”千面哼着鼻子,率先走上街头。
黄鹂到底没跟上去,而是让身边的三个小伙子跟上,自己围在谢瑾萱身边嘀咕。“话说小霖与禾公主的事,定下了吗?”